上皇在就不同了,正好一樂。見賈寶玉來了,侍郎大人非常和藹地道:“介石來了?趕緊的收拾一下罷,兩宮那裡一旦安置了下來,怕是要先置酒或是召見朝臣的,既然是特點了你來的,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要見的。”賈寶玉忙應了,抽身回去換了身行頭,因知道頭一天到地頭必不至馬上要大家就表演,穿的就不是箭袖而是官服了。賈寶玉此行帶了兩個人來,又要放行李就要服侍他洗臉梳頭換衣服,行營裡也不好隨便使喚別人,把李貴、鋤藥兩個忙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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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上了年紀,先前還病著呢,這回精神倒還算不錯,到了地方安頓下來,晚宴他倒能出席,看著除了比先前老了些其他方面還看不出大毛病來。太上皇、皇帝上首坐著,往下一點是他們倆的幾個兒子,再往下是重臣、公侯。賈寶玉的席位被放在了兵部侍郎下頭,不算遠卻也不近。這樣的宴飲照例是有程度的,先是三舉觴,為太上皇上壽,然後是皇帝……一步一步流程走下來,才是所謂的“君臣同樂”。
官樣文章做完了之後,氣氛就比較活躍了,兵部侍郎心裡有數,賈寶玉不會被壓得太久,特意關照他,領著向周圍各部也有尚書也有侍郎的碰個杯。太上皇那裡他的兒孫們正上來湊趣兒呢,大家都明白,彆扭了許久連帶著讓官場地震的至尊父子倆這是要徹底和解了,都樂得遞個話兒搭個梯子。尤其是徒忻兄弟幾個,誰樂意親爹跟親哥整天不痛快呢?太上皇被捧樂了,實際上是不樂也不行,大家揣著明白裝著糊塗
118、行至圍場表演將始 。。。
,太上皇把幾個兒子幾個孫子誇了一通,兒孫們也把太上皇吹捧了一回,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在任期間哪怕是別人做過的好事,他也能沾上個‘領導有方’。
皇帝又命諸弟子下去巡席,賈寶玉還不夠格被皇子拉上單敬,他的位置卻在巡席的圈子邊兒上,巡席的人走走神兒就能看見的地方,算來是個不錯的位置了。千歲們巡過來的時候,賈寶玉這樣位置的人雖然知道多半不會會到自己這裡,也得站起來——萬一再過來了呢?那就是你不開竅,不夠機靈了。更有一等一心想與上司們拉關係的人,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賈寶玉旁邊是一刑部主事,因知道徒忻與賈寶玉關係不壞,也熱情地與他拉關係,主事自稱姓黃,舉人功名,混到現在四十好幾難再有進益,仍然希望能夠增加一點存在感。見徒忻帶著徒愉路過,耳朵都不由地興奮得紅了。
徒忻還沒過來說話呢,徒愉先一個凌波微步到了,勾著脖子道:“可又見著你了。”還沒碰杯呢,就被人拎著脖子扒拉開了:“早聽他們說這回是點的你,一直不得見,萬事當上心。”黃主事幾乎要結巴了:“遵王爺諭。”徒忻只晃晃了手中酒盅,黃主事仰脖把酒乾了還亮了杯底兒。
徒愉也不惱,只管對賈寶玉道:“等會子這裡散了我去你那裡……”徒忻非常有風度地放開他弟弟:“二哥去的那邊兒不是去尋宗人府的幾個人?你如今當差了,快一道去罷。宗人府的人如今事兒少,可與他們喝個痛快。”徒忻這才回過頭對賈寶玉道:“他酒多了,這會子又樂了起來,可別留他混鬧,叫聖上瞧了又該訓斥了。明兒要用的東西可都備好了?弓箭可還趁手?馬呢?”賈寶玉原本對徒家人生了別樣隔膜的,只這兩兄弟一個沒心沒肺,一個貼心貼肺,倒是暖人心,賈寶玉笑道:“前兒殿下還親檢視了一番,這會兒能有什麼不妥?”徒忻道:“還是仔細些兒好。我眼下有事兒,等會子再說。”
他走了,賈寶玉卻被黃主事等好生圍著羨慕了一番,心裡燥得緊。最後皇帝發話了:“今日毋要多飲,明日還要看諸卿的本事。”這話也就起到一個‘宣佈本次酒會圓滿結束’的作用,至少‘毋要多飲’——在這種場合沒幾個敢喝醉的,要是喝多了,明兒一早起不來或者起來了還沒醒酒,樂子可就大了,眾臣領命,一時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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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賈寶玉洗漱過後換上衣裳,來人了。
“王爺怎麼過來了?”
“看看你。”
賈寶玉很奇怪:“王爺不去檢視明兒要用的東西?”徒忻淡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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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的人儘夠了,倒也還用心,你這裡雖然盡心,只怕人不夠。”一面說,一面看著桌上擺的弓箭,弓是好弓,徒忻送的,臨行前還用它練習使得挺順手,箭上鐫著名字整齊地插在箭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