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恆迦。
“我看那小孩倒像個乞丐,不過他讓我把這把匕首交給爹,說爹一看到就會知道他是誰。”恆迦的二哥斛律須達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
恆迦接過了匕首,打量了一番,道,“那個孩子呢?”
“還在門口等著回話呢。”須達盯著那把匕首,“四弟,你認得這把匕首嗎?
恆迦微微一笑,”二哥,我想先見見那個孩子。“——
斛律府的正門外,長恭正急切的往門裡望,希望早點看到斛律光的身影。她剛上前了一步,就被門口的護衛擋下了來。
那侍衛朝她一瞪眼,“小乞丐,你就在這裡等著!”
她退後了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破破爛爛的鞋子,髒亂不堪的衣服,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臭味,也難怪別人把她當作乞丐了。
從長安到鄴城,這一路上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苦,餓肚子是經常的事,往往有了上頓沒下頓,晚上無處可去,只能與鼠蟻為伍,更別說還有別人的冷眼相對,甚至是惡言相向,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送了她一程,她恐怕還不能這麼順利趕到鄴城。
不過,只要能見到斛律叔叔……
“二公子,四公子。”門口的護衛的聲音忽然響起,很明顯地帶了幾分謙卑。
長恭抬起頭來,只見到兩位貴公子打扮的少年,不由脫口道,“斛律叔叔呢?”
須達皺起了眉,恆迦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之色,隨後又化為了淡淡的笑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須達略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我是什麼人不關你的事,我要找斛律——大人。”長恭很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神,頭一側,正好望到他身邊的另一位少年,定睛一看,不禁咦了一聲。
雖然過了三年,可是那張臉,分明就是那個惹人討厭的斛律恆迦啊,真是冤家路窄。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這個髒兮兮的樣子,他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吧。
“我爹去征討蠕蠕族了,現在並不在這裡。”須達沒好氣的答道。
“他什麼時候回來?”長恭的心裡一沉,怎麼會這樣不湊巧。
“不知道!”
“好,那把匕首先還我吧,等他回來我再來拜訪。”長恭倒也乾脆,準備等斛律光回來再說。”四弟,這把匕首是爹的嗎?“須達回頭徵求他的意見。
“匕首的確是爹的,不過——”恆迦笑如春風,緩緩地開了口,“之前我好像聽說被賊人所偷。”
長恭一驚,“你胡說,這是斛律叔叔送我的!”
“我想著也奇怪,爹怎麼會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乞丐,原來是你這個小偷,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來招搖撞騙,將這裡當什麼地方了!”須達大怒,對著長恭就是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
長恭一下子被打懵了,呆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頓時怒極,乾脆將臉一擦,大聲道,“斛律恆迦,你難道不認得我了,我是——”
“好啊,你居然還敢直呼我四弟的名字,我四弟怎麼會認識你這個賤民!”須達更是惱火,又抬手打去。
這次長恭已經有了防範,閃過了這一掌,反而飛身撲上,對著他就是一通亂咬,抓著他的頭髮死活不放,雖然須達比她年長了四五歲,又是出自將門,但對她這種瘋狂的潑婦式攻擊法倒也沒輒,生生被她揪了一撮頭髮下來。
“給我打!給我打!”須達心疼的摸著自己的頭皮,氣急敗壞的吼道。
“算了,二哥,犯不著和他一般計較。”恆迦攔住了他,轉身對長恭道,“如果不想有麻煩的話,就快點離開鄴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錯,要是讓我再看到你,一定打斷你的腿!”須達怒氣未消,忿忿道,“四弟,也只有你這樣的老好人才會輕饒了他!”
“好了好了,二哥,等會兒讓弟弟我為你吹奏一曲消消氣。“恆迦笑眯眯的拍了拍須達的肩,帶著他往回走。
長恭抬起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恆迦唇邊那抹似曾相識的狡猾的笑容。
她緊緊咬著下唇。握緊了雙拳,斛律恆迦,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恆迦轉過身的時候,那抹笑容驟然消失。
心裡默默唸了一遍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高孝瓘。
其實剛才第一眼,他就認出了他。
不過,現在,這個名字也意味著——麻煩。他可不希望父親捲入到複雜的高家關係之中。所以,讓高孝瓘離開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