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文邕的生活簡樸,她這些日子也是親眼所見,所以對他忽然拿出這樣貴重的東西給她,不免有些驚訝。
“我用不著。”自從住在這裡之後她從沒接受過他的任何賞賜。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隨手拈起了一顆,在水中化了開來,一手製住她的身體不讓她亂動,一手輕輕地替她畫起了娥眉。
“我不喜歡!”她惱怒地反抗著,將頭扭來扭去不讓他畫。
“再亂動我可要親你了。”他不得不用威脅的口吻迫使她乖乖地配合。小心翼翼地畫完了兩根眉毛。他隨手拿起了一面銅鏡放在了她的面前,嘴角噙了一絲笑意,“你看看,我畫得怎樣!”
長恭本不想看,可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所以還是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鏡子裡的她,眉毛一粗一細,一高一低,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宇文邕先是愣了愣,隨後欣喜若狂地看著她,“長恭,你笑了,你對我笑了!”
長恭立刻斂起了笑容,微微側過了頭,不再去看鏡子裡的自己。宇文邕倒也不在意,語氣溫柔地問了一句,“長恭,你喜不喜歡!”
她的眼前有些恍惚,這句話彷彿曾經也有人和她說過。
“是啊,不過和平時那些蠟做的無味口脂不同,這是從波斯而來的牛髓口脂,長恭,你喜不喜歡!”
她心一緊,猛喘一口氣,連忙抓住胸前的衣服,布料滑順的質感,不能減輕一點點心痛的感覺。低下頭,看見地面上,夕陽為自己也剪出修長卻落寞的影子,她的視線,有一點模糊。
眼角一涼,竟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宇文邕靜靜看著她,忽然俯身下去,輕輕吻著她的眉毛,彷彿春天的細柳拂過清澈的水面般溫柔。
這一次,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避開。
幾天後,宇文邕派人給她送了一隻波斯犬,說是替她解悶。她收下了這件禮物,還幫那隻波斯犬起了個名字叫——銀雪。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轉眼就到了深秋。離長恭臨盆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夕陽西沉,天際佈滿了一片紫橘色的雲嵐,碧綠的池水倒映出滿院的黃昏景緻。院中綠意紛紛轉黃、轉紅,被秋風漫卷掃落的紅葉徐徐飄落,美不勝收。
長恭帶著銀雪來到庭院裡的時候,看見木易正在不遠處修剪著菊花,夕陽剪出了他孤單的身影。這段時間他倒是經常來這裡修剪花草。每次遇到他,他總是表現的不冷不熱,除了做自己的工作外很少說多餘的話,讓她感覺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容易相處。
可又不知為什麼這個男人卻總讓她有種莫名的親近和熟悉感。
銀雪對這個男人似乎也沒有敵意,還親熱的撲了上去舔了舔他的手。
“銀雪,過來!”身旁的小娥急忙叫道。
長恭搖了搖頭,“隨它去吧。”
小娥輕聲嗔道,“這波斯犬實在太調皮了。”“波斯犬就是這麼調皮的,很早之前也有人曾經送過我一條差不多的,比這條可調皮多了。”長恭一邊說著,一邊又瞥了木易一眼。
木易只是咧嘴一笑,抓起銀雪遞到了小娥面前。小娥看著他遍佈疤痕的臉,不由露出了嫌惡的眼神,趕緊將波斯犬接了過來,生怕被他碰到。她摸了摸手中的銀雪,朝宮門外望了一眼,忍不住道,“對了,娘娘,皇上這些天怎麼一直都沒有過來呢!”
長恭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誰知道呢。”這幾天,宇文邕確實沒有在這裡出現過,倒也讓她鬆了一口氣。也許他的新鮮勁終於過去了吧。這樣也好,說不定他能放手呢。
“娘娘,您不用難過,皇上可能最近是太忙了。您知道嗎,平時每晚三四更的時候,還經常能看到皇上的御書房裡亮著燈光呢。他忙於政事,所以能每天抽出時間探望娘娘,對娘娘已經是格外的恩寵了。其餘的那幾個妃子,包括皇后娘娘,都不能經常見到皇上呢。”小娥還以為她有些失望沒有見到皇上,所以還忙不迭地安慰她。
長恭聽她提到皇后,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那個突厥公主的模樣,脫口道,“皇后娘娘對你們好嗎!”
小娥連連點頭,“嗯,皇后娘娘也是個好人,而且啊……”她看了一眼埋頭工作的木易,壓低了聲音道,“聽說皇上也允許皇后幫著處理一些政事呢。”
長恭微微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而且皇后娘娘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十分親切,這點他也最清楚不過了,對吧,木易!”小娥衝著木易說道。
木易的手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