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本就是紅衣告訴何韻婷的,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話——
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令人大快人心。
雖然紅衣對兩軍結盟之事,也很不喜,但看到何韻婷比自己還慘,她就覺得這件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何韻婷跟紅衣是相看兩相厭,此時,聽到她在這裡幸災樂禍說風涼話,一腔怒火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怒聲道:“紅衣你這個賤婢,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你有什麼資格笑話我!現在元帥早就煩透了你,還當你是元帥身邊不可缺少的‘賢內助’呢?啊呸!我都替你害臊!”
“你……你說什麼?”紅衣氣得渾身發抖,何韻婷的每一句話都宛如錐子一般扎進了她的心裡,將她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誰不知道她此生最重視的就是三公子?最無法接受的,也是三公子對她的厭棄,她也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她之前一直不肯接受現實,現在被何韻婷三言兩語道破,豈能不惱羞成怒?
何韻婷自覺佔據上風,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說什麼,你心裡明白。就說你被看守在此地之後,元帥有沒有派人來看過你?怕是早就將你忘到腦後了吧?”
自從兩人被送到這邊船上之後,每天都得吵上個三五回,也幸虧這裡離著船艦群比較遠,影響不到那些士兵,否則,還不知道得挨多少回板子呢!
如今,就連看守她們計程車兵,都對此習以為常了,因此並不搭理她們,任憑她們吵個翻天地覆。
紅衣怒極反笑道:“我再怎麼樣也比你好,不像你,為了倒貼男人,連你族人都被你無情捨棄了,現在還生死不明,虧你還有臉在這裡吵鬧,像你這等不孝之人,我還第一次見。就憑這一點,三公子也不可能喜歡你。”
“你胡說八道!我犧牲這麼大,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宋家軍能夠獲勝?”何韻婷不甘示弱地說道,語氣堅定地道:“元帥一定會理解我的。”
說到這裡,她總算想起自己的目的了,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再次拍門道:“快放我出去,我一定要見元帥。”
紅衣只在一旁看熱鬧。
那士兵被糾纏不過,只好說道:“你現在就是喊再多次也沒用,元帥根本就不在船上。”
“什麼?元帥(三公子)去哪兒了?”何韻婷和紅衣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士兵說道:“如今,咱們宋家軍已經跟秦家軍達成同盟,兩軍和解,元帥自然是進城跟秦家軍諸將協商大事去了。你們還是安分點吧,耽誤了元帥的大事,你們擔待地起嗎?”
紅衣聽到這話,滿臉焦慮和不甘,隱隱還有一絲埋怨之意——
三公子去跟秦家軍協商大事,必定會跟那秦氏相見的吧?
原本,她已經不怎麼在意秦氏了,畢竟雙方是敵人,以她對三公子的瞭解,自然知道,公子必定不會對她動什麼私情。可現在,就不一定了。
她可沒忘記,三公子有多欣賞那個秦氏,每次說起她,都是誇讚不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明明兩人沒有多少干係。
而且,她自始至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三公子總是對那個沒見過幾面的鄉村野婦另眼相看?甚至還多次為了她訓斥自己,也導致她對那秦氏越發不忿。
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敵人了,至少暫時是這樣,那麼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鴻溝,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那秦氏是個不安分的,必定不會安守內宅,一定還會繼續上戰場,倒時兩人見面的次數絕不會少,三公子又欣賞她,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兩情相悅了。
三公子那麼善良仁慈的一個人,肯定不會嫌棄秦氏的身份,說不定那秦氏還真會成為宋家的主母。如此一來,三公子身邊,哪還有她的位置?
那秦氏給她的危機感,可比這個何氏大多了。
這何氏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就算三公子對她多照顧了一點,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是三公子憐憫弱小罷了,對她未必就有什麼男女之情。
可秦氏,就很不一樣了。
想到此處,紅衣的心就好像先被泡進了醋缸,後又被下入了油鍋一般一般,先是酸澀,後又焦灼,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蛋都微微有些扭曲了,完全沒有了跟何韻婷鬥嘴的興致。
就算鬥贏了她又如何?三公子還是不會看自己一眼。
而何韻婷顯然也無暇理睬她,聽到宋良秀去了應天城內,她只會比紅衣更焦慮,更害怕。
這可是關乎她的身家性命呀!
“完了,完了,這下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