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吧?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柳溪溪終於墜下淚來,用力地點頭:“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安家齊滿足地笑了,在柳溪溪懷裡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柳溪溪捂著嘴,泣不成聲。縱然安家齊害過她傷過她,可她從未真正恨過他。隨著他的逝世,那些恩怨那些傷害,彷彿也漸漸遠去。留下來的,是那從不間斷的麻二家的糖炒栗子,是每次吵嘴後他的寬容與忍讓,是她情傷時他日日夜夜的陪伴,是成親當日他臉上的幸福笑容……畢竟,他也曾真切地愛過她;雖然,他愛的只是她的軀殼。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安家齊在最後的時刻,把她當成了真正的紀雲璃,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紀雲璃落水失蹤的那個時候。這樣也好,沒有後來的痛苦掙扎,沒有後來的絕望傷害,想必他會更幸福一點。
陸劍一站在柳溪溪身後,她的哀切悉數落入他眼裡。一股氣驀地翻騰上來,堵在他心頭,憋得他胸口生疼發悶。安家齊這小子,就真的值得她如此傷心麼?!他陰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覺得再也看不下去,怫然一甩簾,大踏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劍一失手被俘
翌日,安家齊出殯。
安王爺在這場戰爭中已失去了三個兒子,而安家齊又是最為他所看重的,傷心之下一病不起,竟沒能來送安家齊最後一程。可憐安家齊繁花著錦熱鬧風光的一生,到頭來只得紀雲瑄與柳溪溪二人相送,如斯冷清。
天色晦暗如鉛,陰風怒號。紀雲瑄撒下第一把土,一副薄木棺材載著安家齊漸漸為泥土所掩,自此天人兩隔。
事畢。紀雲瑄仍哀痛欲絕,久久不肯離去。柳溪溪也不催促,陪在一旁傷心落淚。
隨行而來的陸劍一見此,一口鬱氣又堵上胸口。索性眼不見為淨,策馬跑了一里遠,隨便找了棵樹躺下來,扯了根野草放嘴裡嚼著,一邊生悶氣一邊等他們打道回府。
等了約莫一刻鐘,陸劍一漸漸不耐煩起來,正想回去催一催,卻忽然聽見隱隱有金戈相擊的聲音,正是自安家齊墓地的方向傳來。陸劍一臉色驟變,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舉目望去,卻因距離太過遙遠,看不出是何狀況。顧不上思慮太多,陸劍一飛身上馬,急奔回去。
跑至半途,迎面而來一小卒,浴血狂奔,見了陸劍一大叫:“陸公子!我們遇襲了!快點去救二公子和三小姐!”
陸劍一強勒住馬,肅聲問道:“敵軍多少人?”
小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回道:“大概……大概百人上下。”
陸劍一面色驟白。此次安家齊出殯,只帶了四十護衛!來不及多想,他對著軍卒厲聲下令:“回大營搬救兵!快!”
話音剛落地,陸劍一已揚手一鞭甩在馬上,電掣風馳般往安家齊墓地疾馳而去。
原來敵軍本欲偷襲紀安大軍糧倉,不意半道上卻遇上紀雲瑄一行人。紀二公子名聲在外,敵軍將領眼睛一亮,心念忽閃而過,當即改了主意,決意生擒紀雲瑄回去,好作籌碼要挾紀崇霖。
一里地的距離轉瞬即到。陸劍一堪堪趕到,就看到侍衛將紀雲瑄與柳溪溪團團圍在中間,正與敵軍近身廝戰。場上刀來劍往,血肉橫飛。
許是被安家齊的死給刺激到,素來溫文爾雅的紀雲瑄,此刻竟也紅著雙眼,像一頭負傷的野獸般,揮劍砍向敵軍。只是力道雖狠,卻毫無章法,凌厲而雜亂的鋒芒不過洩露了他內心的痛楚。
陸劍一足尖輕點,提劍殺入了重圍。劍如秋水,光芒所到之地,撂倒一片。未多時,包圍圈被他撕開了一個缺口。他抓住還在奮力揮劍的紀雲瑄:“這裡我來擋,你帶著三妹妹快走!”
紀雲瑄本正殺得天昏地暗,被陸劍一這麼一吼,霎時回過神來,拉過柳溪溪即刻便跑。柳溪溪還在回頭,一聲“劍一”堪堪出口,人便已被紀雲瑄丟上馬背。紀雲瑄舉劍往馬臀狠狠一刺,馬兒吃痛,撒蹄狂奔,柳溪溪只能緊緊抓著韁繩,再也沒能回望陸劍一一眼。
歸途路上,碰見紀雲峰領一騎兵分隊疾馳來援。紀雲瑄勒馬駐停,與紀雲峰簡單交談幾句,交代了前方戰況,隨即攜柳溪溪火速回營。
紀雲瑄離去後,紀雲峰並未繼續前行,原地駐足許久,眼眸裡深深淺淺,含義不明。
身後副將不明所以,打馬上前輕催:“將軍?”
紀雲峰陰惻惻一笑:“本將軍右腿舊疾突然復發,傷痛難行,傳令全隊原地小憩,待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