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蘇弘文身上的事如果換成自己會怎麼做?真的不考慮患者的處境?不考慮失去了丈夫、殘疾了、毀容了會對患者帶來多麼巨大而沉重的精神打擊,只考慮自己前程、自己的飯碗,然後自私的只做清創縫合術,讓患者獨自面對那麼巨大的精神的打擊,或許術後患者會受不了選擇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得到訊息的自己冷漠的想著這件事跟自己沒關係。是患者自己想不開,是患者家屬沒看好。
按照醫療法規患者的死確實跟自己沒關係,可自己真的能安心嗎?正如蘇弘文所說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如果為她做了整形術她也許不會選擇自殺,整形術真的會為患者減少精神上的打擊,她也許不會崩潰,她會挺過來。
這是假設,但也同樣是一場賭博,患者的籌碼是生命,醫生的籌碼是名譽與飯碗。在生命面前名譽跟飯碗真的那麼重要嗎?醫生壓上自己的名譽與飯碗贏了的話或許可以救活一條鮮活的生命。可如果不壓上這些籌碼患者很可能把自己的命輸掉。
一切的一切確實都是假設、都是如果,就是為了這些假設、如果蘇弘文賭上了自己辛辛苦苦贏得的名譽還有飯碗,他只是不想出現萬一,他只是不想讓自己良心難安。他只是想對得起身上那件白大衣。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不符合規定為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可能身敗名裂的麻煩,他這麼做看起來不值得,患者跟他非親非故。他沒這個責任與義務去下如此大的賭注。
但在生命面前蘇弘文賭了,他壓上自己前程只為不出現萬一患者受不了而選擇自殺這樣的情況。
醫生本該如此,治病也要治心,但現實卻太過殘酷,讓更多的醫生只選擇治病而不選擇治心,治病重要,治心也同樣重要,可惜很多人拋棄後者選擇了前者,最後的結局是病沒治好,人也沒了,這樣的結局太過沉重,說得嚴重點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對醫生這個職業的褻瀆,但在當今的醫療大環境中所有醫生人人自危、治療的過程中擔驚受怕,他們無奈的選擇了自私、冷漠,按照那些冰冷的醫療法規走,泯滅了醫生的良心,無奈的放棄了救活患者的機會,這到底是誰之錯?
醫生?還是患者?這是個很複雜的論證題,沒人能立刻給出答案,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回答。
蘇弘文的回答很簡單,他不能拋棄醫生的良心,他想救人,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職業名譽與前途,他也這樣做了,但卻為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不過他不後悔。
蘇弘文的做法讓一些人敬佩,讓一些人感覺他傻,也讓一些人感覺到他這麼做不值得,但所有人內心深處有一個東西在被觸動著,那個東西叫做良心,醫生有的良心,人有的良心,所有人在反思,反思自己從醫這些年在對患者的治療中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蘇弘文沒有在繼續說什麼,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臺下的醫生、護士,過了好一會他打破沉默道:“做人要有良心,做醫生、護士更要有良心,我希望每一個人在退休後能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自己當醫生、護士這些年問心無愧,我不希望大家在離開醫生、護士的崗位後為會某一位患者心存愧疚,不希望大家事後想當時我如果那樣做患者就不會如何、如何,對於醫生、護士來說沒有如果,因為如果的代價太過沉重,這個代價很可能是生命。”
蘇弘文緩緩撥出一口氣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多多少少都遇到過突發急症的患者需要做一些需要家屬簽字的處置,但如果家屬不在身邊沒有簽字我們就不做治療了嗎?就眼睜睜的看著患者死在自己的面前嗎?沒有簽字哪怕我們不做任何處置也是沒錯的,這在醫療法規中有明確的規定,但這個規定你們不感覺太過冷漠嘛?你們不感覺這個規定是對生命的褻瀆嗎?是對你們身上那件白大衣的玷汙嗎?”
蘇弘文的三個反問句讓很多人低下了頭,坐在第一排的楊啟兵卻徹底愣住了,他迷茫的看著講臺後的蘇弘文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弘文的聲音高亢起來:“醫生不該冷漠,醫生應該有擔當,因為醫生就是治病救人的,不管在什麼時候治病救人永遠高於一切,我知道現在的醫療環境太過複雜,讓大家變得膽小、變得畏首畏尾,甚至是變得冷漠,醫療大環境我們沒辦法改變,但我們能改變的是自己的心,讓自己在面對患者的時候別那麼冷漠,或許有些人說我說的這些簡直就是把大家往火坑裡推,我承認一旦我們拋棄那些條條框框一心想著救人的時候會發生我遇到的事,家屬的無理取鬧,謾罵甚至是毆打,醫院的處分等等,這些事對我們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會讓我們質疑自己到底做錯了還是做對了,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