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的看著小啟明躺在那裡等待死神把他帶走,離開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此時蘇弘文的很難受,他知道自己對小啟明的病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這個世界。他突然不敢面對小啟明的死亡。他想逃。
最後看了一眼小啟明蘇弘文邁開腳步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他做不到看著小啟明死去,他在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不能救他。
蘇弘文沒有離開手術室。他坐在手術室走廊中的椅子上摘掉頭上帶著的帽子呆呆的看著手術室那一塵不染的潔白地板磚。
蘇弘文依舊在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救小啟明。自責自己這醫生是幹什麼吃的,自責自己為什麼不加快飛船完善的進度,如果醫療培訓系統在完善一些說不定就有辦法救活小啟明讓他堅強的活下去。看看這個五彩斑斕世界中的風景。
可這些都是假設,現在蘇弘文無能為力,他甚至不敢想小啟明死去後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孫玉合坐到他身邊伸手拍了下蘇弘文的肩膀,嘆出一口氣道:“小蘇別太難過,我知道你這會很難受,你也不用自責自己為什麼不能救那孩子,我們當醫生的是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在這個世界上很多疾病是我們無能為力的,有些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患者死去,而我們自己卻束手無策。”
看到蘇弘文現在的樣子孫玉合想到了他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跟蘇弘文一樣不能接受自己對患者的無能為力,不能接受患者眼睜睜的死去,那個時候他以為能救所有的患者,可現實卻殘酷的告訴他——他不可能救活所有的患者。
當他明白這個道理時孫玉合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質疑,那個時候他很迷茫,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以為當了醫生就能救活所有的患者,可惜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面對患者的死亡,他卻束手無策,那種失落感讓他心如刀絞,現在的蘇弘文就跟他那個時候一樣,心裡全是自責,全是痛苦。
這種自責,這種痛苦只有醫生才能體會的到,那種面對患者的病情無力的感覺能逼得醫生髮瘋,這些情緒根本就不是其他行業的人能體會到的。
這種情緒是每一個醫生在剛步入這個行業的時候都要經歷一遍的,能挺過去還可以站在手術檯上救死扶傷,可要是挺不過去這輩子他們也沒辦法在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甚至是放棄這個職業,那種自責、痛苦的情緒會成為他們心裡永遠的痛,甚至是一道永遠都賣不過去的坎,會對他們的一生造成很大的影響。
孫玉合跟蘇弘文不熟悉,但卻不妨礙他喜歡這個年輕人,他已經在醫學這條道路上走出去很遠了,也把很多人都甩開,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他萎靡不振,甚至讓這件事成為他心裡的心魔,那蘇弘文就徹底的毀了。
孫玉合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希望眼前這個年輕人走得更遠,這是屬於一個搞了一輩子醫療的老醫生對年輕醫生的期望。
想到這孫玉合再次拍了下蘇弘文的肩膀道:“即使那孩子挺過這次手術,可他也活不過一年,現在走了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你也不想他痛苦的活一年吧?”
蘇弘文聽到這句話突然抬起頭道:“可在這一年裡我有可能幫他找到肝源,有了可以移植的肝臟他就可以活下去。”
孫玉合看了看蘇弘文,這年輕人想救患者是好的,但有些時候不是想就可以把患者救活的,現在他必須給蘇弘文潑上一盆冷水,讓他冷靜一下,這對於蘇弘文有好處。於是孫玉合道:”就算那孩子挺過了這次手術,可肝源實在是太難找了,即使你找到了你就能保證肝臟移植術能成功嗎?就算成功了,但術後的排異反應那?小蘇你是醫生,你應該清楚肝臟移植術在華夏根本就不成熟,就算安和醫院的那些專家來做失敗率也是相當高的,在一個肝臟移植術只是治療的一小部分,最重要也是最難的是術後的排異反應,這才是最要命的,百分之八十的肝臟移植術患者術後都會產生排異反應,那孩子那麼小,抗排異反應藥對他效果不會太好,這樣一來他還是會離開這個世界,既然結果是這樣,為什麼不讓他早點走那?最少這樣他不用受那麼多的罪。”
蘇弘文突然站起來道:“只要啟明能挺過這一關,我就有辦法徹底的治癒他。”
孫玉合感覺蘇弘文有點瘋了,別說華夏的那些知名專家了,就算是歐美那些頂級的肝臟移植專家都不敢說這樣的話,實在是肝臟移植術難度太高,術後的排異反應也沒太有效的辦法應對,就衝啟明的體質,哪怕手術成功了,他也不可能挺過術後排異反應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