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真實。
鬱北一身男士休閒的白暱子大衣,領子高高的豎起,劉海垂到鼻翼,在臉上投下一小塊陰影。
唐季城。
唐季城。
有時候鬱北會懷疑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叫做唐季城的少年,恍如南柯一夢,夢醒了,他走了,留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唐宅,說好要叫醒她的,那天她窩在被子裡哭到手都伸不直。
她乖乖的等了,他卻一個電話也沒有,六十三天,一通電話都沒有!
……》
珂男,我要去找他
她不甘心,卻靠著驕傲硬撐著,等著他的訊息,等他主動聯絡她。直到昨天,她接到一通國外的電話,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飛躍了半個地球傳到她耳邊,戴著沙沙的訊號聲,他說,
“你…還好嗎?”
鬱北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裡被什麼情緒堵住了一樣,生疼生疼,一開口,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那頭的他聲音喑啞,像是剛從夢裡醒來,
“小魚,我好想你…”
沒等鬱北說什麼,那頭就結束通話了,鬱北拼命的打回去,卻都只是關機,她打了一整個晚上,結果都是一樣。
42
“珂男,我要去找他。”鬱北淡淡的說。
原來愛情裡,有再多的怨也抵不過他的一句想你,自我如她,也被張愛玲那個矯情的女人給概括了。
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哦…去吧…看你這樣子,都快成棄婦了。”
“還說我,你不是也一樣?”
“我可沒你慘,我們是正常分手了,而且是我不要他!”西珂的聲音淒涼,再沒了平日裡的氣焰。她把頭伏在手掌裡,語氣有些疲倦,“北北,你覺的你們相愛嗎?”
鬱北怔仲,一時間答不上來。
世間愛人千萬,敢說相愛的又能有幾對?
“怎麼才算相愛?”鬱北問。
“你聞得到他身上的獨特味道嗎?”
鬱北搖搖頭,她沒有印象,小說裡的男主角都會被描寫有薄荷味道什麼的,可是鬱北並沒有覺得唐唐有他自己的味道。
西珂見她搖頭,微笑起來,那是自叢風走後,她第一次笑,
“北北,如果相愛,根本聞不到對方的味道,因為你們連洗髮水都裝在一個瓶子裡。你們喜歡擁抱,經常擁抱,你們混跡在一起,失去了自己。”
……》
等
43
美國
一座華麗如宮殿般的舊室宅邸,四五米寬的雕花鐵門緊緊關閉,從門裡望去,是對開的雕塑噴泉,隱約能看見裡面很遠處的白色別墅,但需要開車從噴泉繞過去再直行才能到達。
一個好看纖瘦的男孩子站在大門口,剛剛從私人飛機上下來,身上什麼都沒帶,鐵門外每隔五米都有一個核槍實彈的警衛把守,氣氛嚴肅的像是某個軍事基地,她知道她根本進不去。
鬱北沒有和那些守衛說什麼,也沒往前,只是找了個離大門不遠的位置坐下,她筆直的腿上套著藍色的牛仔褲,身上穿著一件棉布套頭睡衣,胸前是撅著屁股的大倉鼠圖案,她隨意的席地而坐,用手指頭在地上無聊的畫圈。
幾個守衛都很奇怪的看著她,以為她是哪個唐人街裡跑出來的傻正太。
她從早上來就一直坐在那裡畫來畫去,一個暴力的守衛拿著槍把子嚇唬她她也不害怕,只是安靜的挪了個地方低頭繼續等。
天色漸漸暗下來,那個少年似乎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直到天空下起了小雨,鬱北才慢慢抬起頭,看著灰暗的天發呆,密密麻麻的雨水打在她蒼白的臉頰,匯聚成淚痕的形狀,四散流開。
警衛都躲著雨跑進了透明的休息室,再沒有誰去理她,灰濛濛的陰冷裡,只剩她一個人抱著肩膀蹲在那裡,棉布衣服吸了雨水貼在身體上,狼狽不堪。
唐季城手裡握著一把M1911,手指扣動扳機,前方三米處,一個滿臉青色鬍渣的大鼻子男人顫抖的盯著他的槍眼,藍白條紋的監獄服被胸前的汗水浸溼,他知道他快死了,可是出於本能,他拔腿就跑。
……》
雨霧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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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顆子彈精準的穿過頭顱。他的臉被打穿,面目全非,模模糊糊的全是血。
唐季城的習慣性的皺皺眉,頭有點暈,轉過身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