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戰如此僵持下去，雍門古守便不會召喚白澤。”倏地，柳北水轉過身，走到桌邊，道：“如果，白澤始終守在寒沙海底，我們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老地精將目光從遺像上移開，道：“這已是最好的時機了。沒有這場戰爭，沒有死神那個神秘的強敵，誰能逼雍門古守召喚白澤？等吧。也就這一兩年的時間，他們應該就會交手。對你們來說，一兩年的等待很久麼？”

“有點長。”尉遲炎抬頭說道。

“那是你們的信念不夠堅定。”老地精說道：“我等雲氏的任務，等了三百年呢！”

“好吧。”柳北水笑道：“這點時間確實不算什麼。”

尉遲炎放下鑄籍，走了過來，道：“大哥隱藏在寒沙海，會不會被白澤發現？”

“大哥修煉的空蓮勢比較特殊，除非白澤專門留意他，才能發現不對勁。”柳北水說道：“大哥行事向來謹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

寒沙海，周圍是一片被白雪覆蓋的沙漠。海面浩瀚無垠，呈暗灰色，水溫寒冷刺骨，卻沒有結冰。

廣闊的海面上，大雪紛揚，沒有一絲風跡，海水平靜如境。遠遠近近的，可以看見一隻只簡陋的小舟，漂浮在海水上，每一隻舟上都會坐著一名垂釣者。他們穿戴蓑笠，有持釣竿，靜如一尊尊雕塑，蕭索地垂釣於海面上。

這其中多半是老者，但也有葉青城這種年輕、無事的青年。

葉青城已在這裡坐了兩天，海底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目前，他只敢在海面上晃盪，不敢潛入水中。雖然，他的修煉之境比較特殊，但白澤畢竟是英雄級的太古兇獸，搞不好的話，他沒看見白澤，它就已發現他了。

此時，他馴獸師的基本功就顯現出來了——潛伏。他再一次回想起雲天的話：你是一塊岩石，是一片落葉，是一株野草，當你的目標沒有出現時，忘記你是一個人，一旦找到機會，你就是最迅猛的馴獸師……

沒過多久，紛亂的大雨中，划來一隻小舟，一名壯士的漢子，揹著幾根長矛，揮漿把舟划過來。

“老弟，這樣釣太沒意思，一天都釣不到幾條魚。”壯實的漢子說道：“不如，我們下去捕海鯰吧，那才過癮。”

葉青城放下魚竿，抬頭稍微打量一眼這位漢子，他穿著獸皮襖，裸露著雙臂，彰顯出健壯的肌肉，是一位體質大成者，也就是武宗巔峰實力。在大荒中，這種修為算不上太起眼的角色，當漁民也不奇怪。

“這裡是聖海，還能下海捕撈？”葉青城好奇地問道。

“怎麼不能？”說著，那名漢子偷偷地說道：“鎮國獸潛藏在三千丈以下的海底，上百年沒有出現過了。聽說，曾經有一位靈武潛入海底，發現它早已死了。”

“不可能吧？”葉青城故意露出驚駭的表情，其實他內心更震驚，但那名漢子又不像是在說謊。

“你可聽說過，咱們陛下在這一百年間，召喚過鎮國獸？”

葉青城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就是了。”漢子說道：“去不去？”

葉青城搖頭笑道：“太冷了。”

“窩囊。”漢子小聲嘀咕一句，便划船走了。

待漢子離開後，葉青城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小舟上放著一根釣竿，和兩根鐵矛。他伸出手，猶豫一下，拿起了鐵矛。

…………

“太無聊了。”尉遲炎躺在床上，雙臂墊在腦後，道：“老二，我們出去找酒喝吧。”

“不行。”柳北水果斷拒絕，道：“你喝酒必醉，醉了就會惹事。我們現在不能出一點紕漏，不然大哥的計劃就泡湯了。”

“好吧。”尉遲炎無奈地說道。

看尉遲炎那樣子，柳北水稍作遲疑，道：“你想喝什麼酒？我下去給你買。”

“這才是我家二爺嘛！”尉遲炎坐了起來，笑道：“烈一點的，越陣越好。”

少頃，柳北水換上一件樸素的布袍，走出了客棧。

城中下著大雪，街道上人跡稀疏。柳北水在城中晃盪了半個時辰，終於買了兩壇滿意的酒，折返回來。

突然，一道清朗的笑聲，驚得他心魂一震，不由停下腳步，轉臉向一座賭坊望去。喧鬧聲與菸袋的濁煙，混雜在一起，從一間賭坊的布簾裡飄出來。

“難道是錯覺？”柳北水嘀咕道：“這裡還隱藏著神秘強者？”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太對勁，靈武或參與到凡人中，想贏錢就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