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莊重地點了點頭，道：“自冥火時代以來，就沒見過這麼隆重仙體，這他孃的才叫仙！”

此時，葉青城已經沒了。他的身體、靈魂、靈源等等，都化成了煙態，形成了那巨大殘體。不過，這還沒有真正化仙。他體身承受一次大毀滅，現在他還得重新凝聚回來。

如同煙霧，能散也得能收。

這叫化仙，接下來叫聚體，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一步。

“我得走了。”

雷龍祖魂發出一道蒼涼的嘆息。他一生跋扈、威嚴、屈辱、崢嶸等等，匯聚到一起，只剩下這麼一句話。

“想好轉世成什麼了？”永夜沒有挽留，但聲音裡透著不捨。殿已毀，老龍靈源不再，等於廢了，他強行留下已沒有意義，況且他這一世過得極為厭煩，早該“回爐重造”了。

“隨便吧。龍有龍的威風，蛇有蛇的樂趣。”老龍說道：“轉世成什麼都行，只要不再遇到冥火。”

老龍的身影逐漸淡化，悄無聲息。

“喂喂！先別急走。”永夜說道：“現在他正值聚體，亟需守護，你可不能現在走。”

“我靈源都給他了，現在等同廢物，留下還有什麼用？”老龍呵呵一笑，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未得仙道，又如何守護仙靈？”永夜說道。其實，它還挺想充當一回仙靈守護者，無奈實力欠缺。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話畢，雷龍祖魂無聲無息、徹底消失，只留一個匣子——雷龍印，懸浮於時空之中。

雷龍殿沒了，空冥界炸透了，老龍魂魄消失了，只剩下永夜，獨自面對殘缺巨人——正在聚體的葉青城。時空凝重如海，死寂無聲。

只過了幾息時間，永夜就感嘆一聲：“好無聊啊。”

突然，一種莫名的心悸出現，永夜背後一凜。

它頓時緊張起來，並大喝道：“何人？！”

四周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

但是，永夜知道有神秘人在附近，它的預感不會出錯的。

“好一個葉青城，真是天命之子。”一道洪亮的聲音出現，“這等修煉速度，堪比當年的冥火啊！”

永夜立即扭頭，向左方望去。

左邊時空內，出現兩道身影。一個老態龍鍾、帶著骷髏皇冠，一個魁梧彪悍、長著牛角。

“還是主人算得準，逮到了最危險的苗子。”佝僂的老者恭維道。

永夜不識他們，但在人界，他們卻是人盡皆知。

落葉，夔牛。厲鬼的左膀右臂。

落葉一開口，永夜才知道，他們中間還站著一個傢伙。只是憑藉它的修為，還發現不了他。

“交給我了。”夔牛說著上前一步，企圖將仙化的葉青城，扼殺於“搖籃”之中。

聞聲，永夜心中頓生怒火，大喝道：“你們幾個趁人之威——”

話剛才說到一半，便梗在永夜喉嚨中。

它看見了一雙眼睛，位於落葉夔牛中間，一雙血紅色的充滿凜寒的眼睛。那眼睛極深，讓人不敢直視，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被吸走魂魄。

然而，那雙眼睛看的並不是永夜，而是它身後。

永夜立即退到一邊，並向身後望去。凝重的時空中，它還是什麼身影都沒看見，不過，它看見凝重的時空內，有一雙燃燒的腳印。

有個神秘人，站在它的右邊，正於厲鬼對視。

“咦？”夔牛驚其地說道：“看來葉氏真要崛起了，連看只小野貓，都這等修為了。”

“可惜啊。”落葉說道：“他們崛起的不是時候，你一併剷除吧。”

“你們兩個蠢貨！”一直看不見身影的厲鬼，說道：“他是你們能對付的？”

“什麼意思？”夔牛吃驚地說道。

厲鬼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永夜右邊無形的身影。良久，他冷笑一聲，“哼，走吧。他們的運氣，遲早有用光的一天。”

厲鬼三人並沒有在葉青城最脆弱的時候動作，而是轉身離開了。永夜知道，這其中有震懾，也有未知的目的。

它的目光立即盯向右邊的時空。

一隻赤發少年，出現了。

他背對永夜，面朝那由雷靈凝聚的、巨大的殘缺巨人。他穿著一件無袖蟒皮夾襖，胸懷敞開，衣角飄揚、獵動。他的腰後橫著一柄短短的尺刀，無鞘，刀被火靈束著。

刀身紅豔如血，刀刃漆黑如夜，靠近刀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