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黑,但這樣的膚色又給他多增添了幾份英氣。
相同的父親,讓他們有了些許神似的面容。
之前看到蘭草的詫異還沒有完全的平息,羅言湛的心底再次湧出無限的愁緒,顫抖的手指停留在沅承的臉頰上,眸中蒙上一層霧色。
沅承注視著他,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羅言湛隨口搪塞道,“你我這般明目張膽,難道不怕引人非議,影響你的前途嗎?”
“你不怕,我便不怕,”沅承握住羅言湛停頓在自己臉頰旁的手,聲音越發的輕柔,彷彿一條柔軟的絲綢在慢慢的包圍住羅言湛,“我會為你遮擋風雨,不會讓這白衣沾染上半點塵埃。”
若不是知道沅承暗中所作所為,他羅言湛說不定今時今日頭腦一熱便栽了進去。
可是,他知道,所以他除了苦笑與譏嘲,別無其他感情……
一個輕吻落在他冰冷的雙唇上,羅言湛的眼神霍然睜大,想掙脫開來卻不料手被緊緊的攥住。
“羅言湛,你說的沒錯,”沅承的神色依然讓人看不清,“你確實讓我愛上了你。”
羅言湛心頭一顫,有種玩火自焚的感覺。
對面的門窗仍舊緊閉,無聲無息,彷彿根本沒有人一般。
羅言湛藏起心思,像往常一般笑的無憂無虛,他明白現在絕非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
臨近傍晚,內侍送來些素齋擺在羅言湛這邊的屋子,又去對門請景王用膳,景王只扔了“不餓,不用”四字出來,內侍被他冷森森的語氣嚇到了,給瑞王和羅少爺行了禮,立刻逃跑似的溜走了。
直到天黑,這邊碗筷都收拾乾淨了,才見景王身邊的內侍匆忙的跑去廟裡的廚房端來兩三樣菜。
“大皇兄真是越來越奇怪了。”沅承笑著搖搖頭。
“你們兄弟連心,不知他在想什麼嗎?”羅言湛故作天真的問道。
沅承站在他身後,解下束髮的錦帶,披散的青絲在燭光之下泛出恍若綢緞般的美麗光澤,以手指代替梳子輕輕的梳理幾下後,說道:“估計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了,我們還是趕緊睡吧。”
“好……”羅言湛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
脫了外袍,兩人躺到一張大床上去,下雨的夏夜微涼,沅承體貼的扯來薄被為羅言湛蓋好,仍不放心似的又將他攔進懷中抱著。
羅言湛本想推開,無奈雙手動彈不得,他靠在沅承的胸口上,聽著頭頂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緩緩的合上眼睛,黑暗中漸漸浮現出的是那盆金絲碧葉的蘭草。
十三歲那年,跟隨父親按照往年慣例一道進帝都向皇上請安,皇上和他閒聊幾句,是些關於朝政的看法,他抓抓腦袋錶示自己什麼都不明白,皇上便讓他去御花園隨便逛逛。
出了養心殿,他看到內侍們正忙著將父親帶來的一批稀奇玩意兒往偏殿搬,他一眼就注意到其中金絲碧葉的蘭草。這東西他覬覦好多天了,無奈父親在場他不好拿,如今東西送進宮來,父親不會去管了,於是他趁內侍們一個沒注意,順手抱走。
喜滋滋的跑到御花園,想著要怎麼才能瞞著父親偷帶在身邊,意外的碰到了大皇子顓孫蒼亭。
許久未見,他高興的差點要撲上去。
大皇子卻依然不冷不熱的臭屁樣子,他立刻不高興了,決定不再理會,轉身便走,不想大皇子一把拉住他。
“你手上是什麼?”
“金絲碧葉……”他胡亂給取了名字,其實除了知道習性之外,他對這盆蘭草一無所知,“我偷偷從我爹那兒順來的,漂亮麼?”
“嗯。”大皇子點點頭,沉靜的眼睛裡流露出喜愛的神色。
這蘭草長的確實漂亮無雙,引人愛不釋手,身為主人的他心裡甚是得意。
叫宮人們遠遠的跟著,他們兩個在湖邊散步,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大皇子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明明他們整整一年沒見面了,他都滿腹各種牢騷、抱怨和吹噓,而且這般年紀的男孩子該是最喜歡活潑張揚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個兒說成蓋世的大英雄。
他說的口乾舌燥,大皇子偏偏耐得住性子,一直靜靜的聽著。
“喂,你不說話的話,我就把你當成啞巴了。”他挺生氣的。
大皇子忽地停下腳步,幽幽的盯著他看,他被驚嚇到了,因為他從來沒見過大皇子用那般認真的眼神看自己。
“怎,怎麼了?”一向有恃無恐的他,居然結巴了。
“言湛,你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