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畢竟相處日久相互扶持,又一同禦敵應對生死,很難不生情誼。
雖說她和殷受情況不同,甘棠也不覺得自己會對殷受動心,但夜長夢多,殷受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十分死腦筋,越相處只會越糾纏不清,快刀斬亂麻才是上策,再者竹方那邊也需要她早日回去。
她不想應對殷受,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決定要走到權利的最頂端,那時間和精力便不容浪費,想做,便得趁早做。
時間日久沒有她的訊息,起謠言倒在其次,有人趁機作亂才是頭等的隱患。
第59章 治病
千重草原本便帶有些滋補的藥效,更別說萬重草了; 殷受這身子破敗不堪; 典型的虛不受補。
總之在徹底治根之前,殷受的身體得先調養到一個好的狀態才行; 否則她就是有銀針和萬重草在手,治療起來也十分兇險; 一個不好便是要命的事。
還有他身上零零碎碎的外傷; 最好是儘早痊癒; 免得傷口發炎感染,數病同發。
甘棠想早些回竹邑做自己的事; 找起草藥來就格外上心; 殷受適合行路便行路; 一旦停下來休息,都儘可能得給殷受找靈藥補身體; 掏鳥窩取蛋,殺飛禽走獸,鑽木取火熬藥煮湯; 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竭盡所能了。
她費心盡力; 直至深秋,兩人在密林裡穿行了一個多月; 風餐露宿,殷受不但沒有面黃肌瘦; 身體反倒好了很多,傷口結痂痊癒; 雖還行動受限,氣弱體虛,但能自己走,也能做些簡單的活了。
生火煮藥,洗衣盛水、處理獵物草藥這樣的事,也早早被殷受接手了過去,除卻行路休息、摘果打獵之外,甘棠無事可做。
甘棠採藥回來,就見殷受正坐在溪水邊,火堆上是烤好的魚,石碗裡是煮好的鳥蛋,他正挽著袖子給她洗外衫,動作嫻熟再不見初初那般笨手笨腳,旁邊的石坑裡盛滿了水,熱氣騰騰,不多不少,足足夠洗頭沐浴那麼多。
是準備來給她洗頭用的,說是深秋夜涼,她不要用冷水洗頭沐浴。
自他手能動,能起身後,就無微不至得開始做這些事了。
他們在山林裡走不快,行進速度慢是受身體狀況所限,她心急如焚,殷受卻十分的坦然歡悅,耐心極好,不管山外世事,雖說以現在的情形,他們想管也管不著。
“棠梨,你回來了。”
放心和高興撲面而來,甘棠將採來的草藥遞給他,“方才遇到了個入山狩獵的樵夫,從這裡一直往北走,再有一日就有個村落了。”
是個荒郊小村,處於西岐和崇國的交界處,嚴格來說已經算大周的地界了,再往西走一些,有一個城鎮,大一些,便是想派人送個訊息出去,也方便許多。
殷受點頭,起身走過來給她撿了身上的草葉,“那你歇一歇,我收拾好東西,這就啟程了。”
甘棠點頭,“去村民家借宿即刻,這些東西都不要了。”這些時日因顧及殷受的身體,十日的路程走出一兩月來,積攢了不少東西。
天氣轉涼,帶著寒霜,殷受硬要把外衫給她穿,蛋剝了皮塞給她,轉身去收拾東西了。
光是甘棠在途中順手找來的草種糧種,可食用的植株,野蠶和桑樹種外就有好大一包了。
甘棠見他收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忍不住問道,“鞋子你收了做什麼,以後我們就用不著了。”
殷受揚了揚,笑道,“我洗乾淨了,想帶回去。”
因為是棠梨做給他的。
他心底這樣說,獸皮鞋是她做的,草鞋是她編的,小弓是她造的,哪個都不想丟。
這雞肋的能力在殷受這有時候就徹底變成了讀心術,這樣兩兩相對的日子,她每日蓬頭垢面髒汙發臭,非但沒有讓殷受心裡的情意減輕半分,反倒越演越烈越見深厚,有鋪天蓋地的架勢。
沉甸甸一片赤誠真心,在這無關政事外務的密林裡,任由她費心聆聽,也再沒從他心裡聽到過一絲殺意。
前幾日她累極後殷受用樹葉給她吹曲子,她昏昏沉沉在他身邊安然入睡,醒來後乍然清醒,便越發焦躁不安,又不想和殷受沒完沒了的重複同一個問題,便硬忍下了讓他不要心存幻想白白付出的衝動,只越發恨不得長了翅膀一般,飛回竹邑去了。
等去了大一些的城鎮,打一副銀針,立馬將他的身體治好。
甘棠心裡著急,揹著東西在前頭走得飛快,殷受在後頭跟著,跟了一段距離因為走太快頭暈噁心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