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我把高利貸這茬兒徹底忘到腦袋後面了。
肖德在計算器上按了一會兒“利息加起來是十萬三千四百六十八元九毛九,給你抹去個零頭,算你十萬三吧”
北風那個吹啊,雪花那個飄啊,我終於知道現代版黃世仁長什麼樣兒了。
“還得起麼?”
再跟木梓軒去借,那我的臉皮就真的不是人臉皮了,是樹皮了。
我搖搖頭。“您能別去找我哥要麼?我給你打一張欠條吧。”
他拿出紙和筆,做了個“請”的姿勢,“看在我們這層關係的份上,不算你高利貸了,要不然利滾利你一輩子也還不起。”
“哦……謝謝……”
我怎麼覺得這麼迷茫啊,本來是還債的,到頭來不但錢沒少欠,還倒搭了三千。
他拿到我的欠條,滿意的一笑,疊好放進襯衫的口袋裡。“我早就知道錢大牛是你哥哥。不調查清楚我怎麼能輕易放貸呢?”
“哈?”我懵了。徹徹底底懵那兒了。
這是一個赤囧囧的圈套,然後我號稱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的錢串子,這回是認栽了。
*** *** ***
「木梓軒」
剛剛做完護花使者,把楊大小姐從機場接回來,然後吃飯,逛街,賠笑臉。終於把她送到酒店,我覺得臉都笑得僵住了。
跟她結婚然後過一輩子,除非我想面癱。
不過楊素心真的很漂亮,也很懂事。當然,如果從純欣賞的角度來看的話。
我不是白馬王子,雖然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但是白馬王子只出現在鮮花綠地的童話世界裡,而我的世界,只有冰冷的鋼筋水泥和汙濁的天空。
剛走到家門口,我就看見錢串子窩在玄關外,抱著個小包,昏昏欲睡的耷拉著腦袋。
“怎麼不進去?不是跟你說了備用鑰匙在信箱裡。”
他抓抓腦袋,搖了搖頭,“我還是等你回來吧。”
“你的行李呢?”我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大件的東西。“不是讓你搬來麼。”
“我就幾件衣服,沒什麼搬的。”
他跟在我身後,屁顛屁顛的走到客廳。“餓了麼?”他點點頭。
“冰箱裡有咖哩飯,拿到微波爐裡熱一熱。”
錢川順服的走進廚房。我忽然開始很迷戀這種感覺,就像諾大的房子裡,終於有人和你分享空氣一般,親切和舒服。
我承認我因為虧欠他而關注他,因為擔心他而不顧一切把他鎖在身邊。
駱洋,我已然等不起了。不屬於我的我等待多久,依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我要的不是天涯海角的企盼,而是近在咫尺的溫柔。
錢川,我能對你有所期待麼?
讓我有生之年,也能知道被渴望的滋味。
買來的溫柔 第十二回
「錢川」
趁著“金主”木梓軒去洗澡的功夫,我從厚厚的棉被裡探出頭來,撥響了大哥錢大牛的電話。
“大哥,縣裡的戒毒所已經給你聯絡好了。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嗯……”他的聲音依然還是那種切切諾諾的隱忍。
我又交代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會一輩子照看他,除非有一天我再也沒有辦法照顧別人。
木梓軒穿著浴袍走進浴室,晶瑩的水珠流過鎖骨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那麼從容優雅,又極致的溫柔。如果我不是我,而是任何一個紅塵中的痴墓女,都會願意為他不惜一切的墜入情網咖。
可是,我就是我,我還是我。
他開啟櫥櫃,取出一把在燈光中散發著悠悠的棕色光芒的木吉他。
“送你的。”他將木吉他擱置在床邊,“要不要試試?”
我伸出手,輕輕的撥了一下,吉他發出清揚的聲音。又顫顫的縮回手去。
雖然我見過的吉他有限,但它一定很貴,我知道的。
他笑了笑,“這可是桃花心木手工定製的,你聽……”
他抱著吉他,坐在床邊,開始輕快的掃動著琴絃。
“哭要一個人哭,笑要全世界笑。
受傷有什麼大不了,哭泣是痊癒的金鑰。
正是因為你的傷害苦惱,我才要過得更好。”
這是我的歌,四年前我曾經帶著它走進一個個唱片公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