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見了這些巫師,雙方還彼此問好。
如果讓林青龍看見這一幕,想必多半能夠猜想出這個老人的身份。
能夠讓巫師這等身份的人問好的,除了祭壇深處長年足不出戶的先知大人之外,也只有白巖族全族的族長了。
這位老者便是白巖族的族長,白策世。
白策世繼續向裡走著,走過寬敞的通道,來到了祭壇的最深處,也是這個祭壇裡最大的房間。
石門之上,垂掛著猛獸骨骼或者怪魚骨做成的裝飾,周圍石壁之上,到處塗抹著鮮紅的塗料,像是鮮血一般。
從黑暗中望去,這裡的一切都分外猙獰。
不過對苗人來說,這裡是最神聖的地方,白策世臉上也出現了肅穆表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慢慢走了進去。
巨大的石室之中,空空蕩蕩,只有最裡面燃燒著一團火焰,在陰暗中顯得特別醒目。
而偌大的石室中,卻只有一個人,背影看去很是蒼老而佝僂,默默坐在火焰前方,彷彿是在冥想,又彷彿沉默,一動不動。
這奇異的地方,不知怎麼,竟給人一種將時光留住,停滯不前的怪異感覺。在這裡,彷彿一切都是靜謐而沉默的。
火光熊熊,將火焰前方那個人的身影,照射的陰晴不定。
白策世緩緩走了上去,在那人身後一丈處停下,低聲而恭敬的道:“先知大人。”
坐在火焰前邊的那個身影動了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好,策世,掐指算起來,咱們已經有一年八個月零九天沒有見過面了,今天你來,一定是有什麼事吧?難道是黑巖族又前來進犯了嗎?”
白策世雖然乃是白巖族的族長,但是在這位神秘的先知面前,卻一直是恭恭敬敬的樣子,他說道:“先知大人,那個人,終於來了!”
饒是他一副恭敬模樣,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
聞言,先知佝僂的身軀微微一震,依然沒有回過頭來,只聽他淡淡道:“哦,那就好。”
族長白策世微微皺眉,他心中暗想:“這先知大人難道已經老了嗎?那個人可是他辛辛苦苦等了一輩子的人吶!‘那就好’?‘那就好’是什麼意思?”白策世心中激動,卻不敢貿然開口,似乎在猶豫用什麼話語說明,片刻之後他還是決定直接說了:“先知大人,是那個人來了,是畫中的人吶!就是那個名叫林青龍的少俠!”
火焰前方的先知身子動了動,一直面對著火焰的頭顱也微微轉了過來,但依稀只能看到他完全發白的稀落的頭髮,和眼角深深的皺紋。
但是如果林青龍見到這白巖族先知的相貌時,一定會萬分震驚,因為……
過了半晌,先知緩緩的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山下的山寨。
漫長的等待,令林青龍有些無聊,他將沉睡的蘇媚兒輕輕放回在馬車裡,痴痴的看著她,喃喃道:“媚兒,你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最初的時候,林青龍看著蘇媚兒安詳的沉睡,有一種心裡很踏實的感覺。
現在,卻越發的焦慮起來。等待的滋味,竟是這般的折磨人。
林青龍攤開自己的手掌看時,上面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林兄弟——”
這是皇甫彪的聲音。
林青龍朝後望去,只見皇甫彪一臉喜色的衝將回來,順勢看了一眼馬車中的蘇媚兒,問道:“蘇姑娘還未醒嗎?”
林青龍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皇甫彪一拍林青龍的後背,隨即笑道:“你放心吧,蘇姑娘那日使出火骷髏的神蹟,定然不是尋常人,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安心吧。對了,白巖族的那些戰士要請咱們喝酒,而且指明瞭要跟你喝酒,要喝個一醉方休,專程讓我來叫你,你快來吧!”
“一醉方休麼?”林青龍淡淡的回道,蘇媚兒仍在沉睡不醒,很顯然,林青龍並不覺得現在是喝酒的時候。
皇甫彪卻沒看過林青龍那黯然的神情,哈哈大笑道:“不錯,一醉方休!等你喝的頭暈腦脹時,雙眼一閉,隨地一躺就睡一大覺,等你醒來的時候,蘇姑娘一定就醒過來了!”
林青龍怔怔的看著,過了半晌,才問:“是麼?”見皇甫彪連連點頭,林青龍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那就一醉方休!”
二人並肩朝大廳走去,等到之時,威震鏢局的人大多數已經喝的爛醉如泥,手中都捧著獸皮縫製的酒袋子,有的已經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