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我錯了,王爺才是過得最苦的那個,我若是……”
後面的話,上官豔沒說了。
若是什麼?
若是堅定地不改嫁,就那麼厚著臉皮享受蕭振廷對燕九朝的付出?
如果當時知道他還活著,她或許會狠下心來這麼做。
但他“死”了,她的心也死了,改嫁不改嫁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讓她兒子活著,讓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脈活著,讓她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上官豔愧疚地說道:“他沒強迫過我,是我自己……自己要改嫁的。”
燕王點點頭:“我知道,你是不想欠他,也不像信任我那樣信任他。”
上官豔猛地抬起頭來。
燕王道:“這世上,只有親生父親會毫無保留地疼愛自己的孩子,他一天疼你,就一天會給琮兒找解藥,你只是擔心他忽然不找了,所以不得不牢牢拴住他的心。”
這話說得輕巧,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尖扎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沒做到的事,蕭振廷做到了。
燕九朝不是他的骨肉,他卻疼了他這麼多年,勝似親父。
“他對你好不好?”燕王壓下心頭苦澀,面色如常地問。
上官豔輕輕點頭:“好,對琮兒也好。”
說不上蕭振廷與燕王,誰對他們母子更好,她沒去比較,也沒比較的必要,他們都是天底下最體貼優秀的男人,她這輩子最大的幸,就是遇上了他們。
“琮兒他……”
“他心裡最敬重的人還是你。”
或許也不是沒被蕭振廷打動過,但幼小的心靈也明白蕭振廷已經有了上官豔,他再與蕭振廷父慈子孝,燕王的人生就只剩無盡的孤苦了。
上官豔道:“他從沒與我說過,他在你的靈柩裡發現了異樣,他一直相信你還活著,一直在等你回來。”
如果他說了呢?你是不是也會等我?
這話,燕王最終沒有問出口,因為沒有意義了。
從他成為南宮雁駙馬的那一刻,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吧嗒。
上官豔手滑,一顆刺繡的珠子掉在了地上。
上官豔正要彎身去撿。
燕王先她一步,拾起了地上的珠子。
上官豔正在給肚子裡的孩子做衣裳,小黑蛋的她已經給做過了,尺寸小了點,方才俞婉就是在幫著她改尺寸。
上官豔伸出手,要將珠子接過來。
“我來。”
卻是燕王將她手裡繡了一半的衣裳拿了過來。
修長如玉的指尖,捏起針線,自珠子裡穿了過去,又按照她原先的針腳走了幾針,將珠子縫好。
上官豔想起自己待字閨中時,總因針黹太差挨嬤嬤的罰。
她針黹真的很差,懷燕九朝時她堅持要親手給兒子做一件小肚兜,卻不是繡錯花樣就是扎到手。
最後成了他做。
那件肚兜她至今還留著,不過他應當不記得了。
“媳婦兒!”
蕭振廷拎著兩隻油光發亮的燒鵝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恰巧看見燕王剪短線頭,將縫好珠子的衣裳遞到上官豔的手上。
上官豔低頭看了看,會心一笑:“王爺縫得真好,比我好。”
“媳婦兒。”蕭振廷委屈地說。
上官豔抬頭,驚訝地笑了笑:“你回來了。”
媳婦兒大半夜要吃燒鵝,他跑了七八條街,好不容易才買了一隻最大最油光發亮的,可一回來,媳婦兒與燕王坐在院子裡有說有笑的,他酸了。
燕王看了眼蕭振廷手中的燒鵝,明白過來他大半夜跑出去是給上官豔買吃的了,燕王看了眼上官豔隆起的肚子,移開目光,起身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上官豔放下衣裳,扶著桌子,起身行禮:“恭送王爺。”
燕王看著她不大便利的身子,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屋。
上官豔饞了一晚的燒鵝,終於能吃到了,她一口氣吃了兩個鵝腿,把自己都嚇到了。
蕭振廷買了兩隻,一隻給上官豔吃,另一隻送去了俞婉的屋子。
待到他從俞婉那邊過來時,上官豔已經抑制不住孕期的睏覺睡著了。
蕭振廷沒著急上床,他躡手躡腳地來到梳妝檯前,拉開櫃門,取出上官豔的繡籃。
不就是縫珠子嗎?
他也會!
第一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