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路大娘也得了“花煞”?
不禁,她居然想起那自行製造的名詞,於是忽地一笑。
“笑什麼?”在玉棠兒面前站定,發現兩人一般高,只是章氏有著婦人肚腩,圓潤多些。
“笑路大娘和恭臣大哥一個模樣,又兩個模樣。”她莫測高深地抿唇。
“你這娃兒說話顛三倒四,一個就一個,兩個就兩個,哪那麼多花樣。”她不以為意地哼了句,可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不過,你要想說來讓我聽聽,我也不會介意。”
“好,棠兒說給大娘聽。不過是到裡頭說,這裡日頭大,大娘的臉都給曬紅了。”她親切地執起章氏的手,舉步就往裡頭攙。
章氏也沒給為難,就依著她的意,讓她攙進了自家門戶,而後頭的路恭臣雖驚訝於他娘合作的態度,但還是喜悅地跟進大廳。
章氏在主位坐了下來,看著趁機觀望環境的玉棠兒。“你叫棠兒?”
“嗯。”點點頭。
“我坐好了,可以說了。”她瞧這女娃兒氣質不凡,應該是好人家的閨女,配他家憨小子倒挺登對呵。原來她家的小子不挑則己,一挑驚人,她還以為他要打一輩子光棍,而她也要到老抱不著孫了,她暗笑。
“好,我說。我說大娘和恭臣大哥一個樣,長得一個好樣,好眉好眼好鼻好嘴,福氣佳。”
“我大字不識一個,哪像了?你嘴這麼甜,哪兒學的?”她老人家吃軟不吃硬,玉棠兒正好對了她的味兒。
“從那兒學的。”她比比天。“老天爺看人給的運,大娘和恭臣大哥的運都是與天俱來的。”
是呀,就連她的籤運都是老天爺給的!吊吊眼,吐吐舌。
“那啥叫做兩個模樣呢?”
“兩個模樣?呵!讓我來舉舉例。”她要路恭臣站到章氏身邊,而後她先對章氏的頰啵了一記響吻,而後又迅雷不及掩耳地踞腳在路恭臣的下頷也給了一記。
“好個不拘小節的娃兒,給這見面禮!”章氏笑得合不攏嘴。
“棠兒你……”高堂在座,路恭臣當然面露赧色。
玉棠霎時笑開。
瞧,這就叫做兩個模樣。路大娘性情爽朗,與棠兒不熟悉卻欣然接受棠兒的親近,而恭臣大哥雖然跟棠兒熟,可性情溫吞,一個小動作都難接受。“
“我什麼時候溫吞不接受了?”忍不住抗議,孰料他娘居然在這個時候附和起來了——
“就這個時候呀!”她站起圓潤的身軀,忙幫腔:“如果不是像棠兒說的這樣,你怎會到現在都沒給我老人家生個孫抱抱,還一個勁兒的要我搬?沒孫好抱,我養我的花、種我的草還來得快活。”
“娘!”
“好好!我沒時間搭理你,棠兒以後跟我的關係非比尋常,今天沒做頓好吃的怎成?”她暗示路恭臣將玉棠兒領進內院休息,跟著她對一直站在旁側觀望的花精芽苞招手道:“丫姐生得好,你也給生得靈巧,走走!別老是捧著那盆芍藥花,跟大娘到後頭。有糖嘴兒可吃了。”
“好啊、好啊!芽苞跟大娘去吃糖!”一手捧著芍藥,另一手則抓起章氏遞來的手,十分合作地往後頭去。
廳上就剩下兩個被刻意撮合的人。
“棠兒。”
“嗯?”
“有件事雖然我現在已經開始試著想淡忘,但是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畢竟,他是因為“她才會注意她。
“是不是關於你為何遲遲不成家意願的事?”呵她解了他的心結,更可以幫她……
“好象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他突地執起她的手,擱在自己的心窩。“跟我來吧。”
第九章
莫怪他和他娘身上的花香味會如此之濃,莫怪他和他娘會這麼喜歡花、這麼懂花。
因為路家祖屋後頭的坡地根本就是塊百花的極樂之地呀。
瞠大眼,玉棠兒眺望遠近繁花似海,很是努力地數,卻仍無法將入眼的花草一一細數;雖然上頭所有的花草並非全部逢時,但瞧它們生氣盎然的模樣,就曉得被照料得極好。
生在這裡的人,難怪要吸吐盡是芬芳了。
“這裡的一花一草,全是路家的心血嗎?”被路恭臣牽扶著,她腳下無法稍停。“不是全部。梅是路家以往的持家依據,我們栽梅也販梅,梅子結得好,一年的生計就無須愁。”撥開隨風而落的樹葉雜枝,他將她安進自己的臂彎裡。
“梅……”
“李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