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忘手虛抬了一下,運用內力沒讓沈若成拜下去,而是走到一旁的椅中坐下,涼涼地道:“本府人言輕微,身份低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撫,擔不起你沈家主的大禮,沈家主還是不要折殺本府的好,本府怕不能活著出泉州。”
沈若成臉色頗為尷尬,自己威脅蔡強的話,都被葉思忘親耳聽了去,現下被他一字不漏的還了回來,讓他不知答什麼好。只能故作恭敬的答道:“草民莽撞,酒醉之言,望大人看在家叔的面子上,不要往心裡去。”
沈若成一邊放低姿態認錯,一邊不輕不重地點出自己在朝中的關係,希望葉思忘不要欺人太甚。可惜,他遇到的是葉思忘,葉思忘是最不受人威脅的。葉思忘的嘴角扯動了一下,“哦”了一聲,道:“家叔?是戶部尚書沈大人嗎?”
“正是!”沈若成朗聲說著,“大人,家母年事已高,是否可以讓家母起來說話?”
葉思忘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點點頭,示意沈若成扶起沈老夫人,沈若成立即去扶母親,沈老夫人卻固執的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開口急切而又恭敬的對沈若成道:“成兒,為娘不起來,你也快跪下,跪下給駙馬爺請安。”
駙馬?!
沈若成疑惑地看向微笑著高高坐在椅子裡的葉思忘,慄然一驚,心中猛然想起,在當初葉思忘剛來光海做巡撫,譚冬被扳倒的時候,叔叔沈文廣就從京中來了封急信,嚴正的警告沈家的人忍讓葉思忘,警告沈家的人切不可得罪了他,說是葉思忘不止是巡撫的身份,看來,這個不止看來就是葉思忘還有駙馬的身份,葉思忘是皇親國戚。
沈若成跪在地上,高呼千歲,連忙向葉思忘行禮,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只聽說過葉思忘是南荒戰爭的統領,身背軍功,只因在朝中得罪了丞相柳智清才被髮配到光海來的,自己還以為葉思忘只是一個失勢的官員,料不到他還有駙馬的身份,該死的,為何京中的訊息還沒來?如果京中有了訊息來,那麼他就能更好的處置現在的情況了!沈若成心中百轉千回,扼腕著。
葉思忘掏出袖中的摺扇,輕輕地搖著,看著沈若成陰沉的面孔,見到他眼中神色飛快的轉變著,淡淡一笑,一副很感興趣的道:“沈家主,想好了嗎?本府可要帶人走了,接連趕了幾天的路,本府也累了,就此告辭,沈家主不要忘了代本府向令叔、令舅問好。”說著,站起身,也不管沈若成難看至極的臉色,命蔡強帶上叫喊連連的沈若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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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日落泉枯 第二十章 泉州沈府(6)
“成兒,難道就這麼看著你大哥被帶走嗎?”沈老夫人向二兒子哭訴著,剛才葉思忘在的時候,忌諱於他的身份,不敢再有任何的異議,葉思忘一走,她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捶胸頓足的哭鬧不休,說什麼也要二兒子把大兒子救出來。
沈若成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特別是對母親更是千依百順,雖然心中對這個大哥非常的不以為然,甚至恨他只會惹是生非,但也不願看到母親傷心,連忙安慰母親道:“孃親請放心,孩兒一定會救大哥出來的,只是目前只能讓葉思忘把大哥帶走,等京中的資訊來了之後,孩兒自會好好安排,救出大哥的。”
沈老夫人聽到沈若成如此保證,才停止了哭泣,心中雖然還很傷心,但也稍微放下心來,問道:“你爹呢?你爹為何不回來?”
沈若成露出一個苦笑,道:“爹說了,大哥咎由自取,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已經不是沈家家主,不再管沈家之事。”
“哼,你爹好狠的心,在他的心目中,你大哥的安危,甚至我們三娘倆,都比不上劉姨娘那個賤人,就算是死了,你爹也只願意陪在她的墓前,陪一個死人,不願意在家中陪我們這些活人!劉姨娘真是死狐狸精!”沈老夫人恨恨地罵著。
沈若成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牽扯到父親的私德,他為人子的不好說什麼,但是心中卻也隱隱對父親有著不滿,從他還是小孩的時候,就一直看著、聽著母親因為父親和劉姨娘而受到的傷害,那時的他太幼小,無法讓母親不傷心,無法讓父親回心轉意,只能在心中暗自發誓等他長大之後一定不會讓母親再傷心,一定好好孝順母親。現在,父親還是一樣的不管他們,那麼一切都只能依靠他了,父親已經讓母親傷透了心,為了不讓母親傷心,他一定要救出大哥!
話說葉思忘帶著人離開沈府,回到衙門後,只是讓人把沈若威關入死牢,也不急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