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他方才伸手撫著她的臉,“清幽,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相信你。”曲清幽笑道,“可是沈太醫的案件有眉目了?”
“這事不好辦,現在所有人都說牛痘法本來就是沒效的東西,就連當初接種成功的個案也被當成是沈老頭故意安排的,你知道嗎?說這話最大聲的是大皇子。”羅昊嘲笑道。
曲清幽拿過大布帛給他擦頭髮,“那皇上打算怎麼辦?”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想借由我來打擊定國公府的威望?”她的雙眼希冀地看著丈夫,希望他笑著說她多想了。
可就在曲清幽等了又等,在她心裡極度不安之時,羅昊方才沉凝著臉色道:“估計他真的有此想法。”
御書房裡,永安帝拿著奏摺一本接一本看去,全都是要嚴懲沈太醫的,要他為接種牛痘而死亡的人負責,順手把奏摺扔下,“定陽,你倒是手腳快得很。”
“時不待我,機不可失,我一直都是記得的,當初我也擔心秩兒會被這些個事纏得無法脫身,後來才轉而一想不如就放任他們破壞,只要撇清關係不就得了,秩兒最多被人說是受了沈太醫的矇騙,倒沒有多少的損失。”定陽公主笑道。
“朕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沈太醫因此而死的話太可惜了,定陽你別說,他那個牛痘法還是有效的,朕親自驗證過。”永安帝起身踱下了御案,站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忽而又道:“必須要有人連座才行,定國公府的那個兒媳婦,看來朕也不能輕易放過。”
“這可是個打擊定國公府威望的機會,何不治她一個妖言盅惑沈太醫的罪?”定陽公主也放下茶碗,站了起來踱近永安帝,“皇兄,她已經懷上了定國公府的子嗣,相信他們不會讓她一人承擔,到時候,定國公上書求情,不妨給他們一個皇恩浩蕩,容許這個曲夫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追究其罪行。”
“你這主意倒也不錯,朕還要打擊稹兒一派的人,決不能讓他擋了秩兒的路。”永安帝的話音剛落,外頭就打了個響雷,“朕即刻下旨把她拘到大理寺去,順便再把定國公請封世子的上書批下,諒他們也不敢對朕有怨言。”
定陽公主只是笑著看兄長轉身擬旨,聽著頭頂上面的響雷聲,看來要下一場很大的雨了。
外面的驚雷陣陣也擾不了澡間裡的溫情,曲清幽被丈夫拉到水裡纏綿了好一會兒,方才雙雙從桶裡起身穿衣。
“對了,聽老祖母說公爹已上書給皇帝要求冊封你為世子。這個事情批下來了嗎?”
曲清幽的聲音響起,羅昊給她繫著肚兜的手一頓,然後才接著繫上,“這事倒不急,反正是遲早的事情。”
曲清幽總覺得丈夫今天似乎有些許怪異,剛剛在澡桶裡,他要自己的那急切樣子就讓她心裡頗為詫異,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是他一直都很小心,惟恐傷著她肚子裡懷的孩子。
羅昊幫妻子穿好衣服,這才打理自己的衣裝,等到一切備妥了,方才見著妻子滿是疑惑地看著他,苦笑道:“什麼也瞞不了你,你都快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到底要出什麼事?你倒是快點告訴我,別讓我猜?”曲清幽上前抱著他的腰道。
“不用太心急,只是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羅昊不捨得撫摸著她的臉。
曲清幽瞪大眼看著他。
磅礴大雨在下,定國公府依然要大開中門,迎接皇后娘娘的懿旨,宣旨的公公被水打了個半溼,但仍是盡忠盡職地宣讀著手中的旨意。
羅闕接過懿旨,讓人打賞了公公,讓他稍候片刻,方才看著一臉鎮定的曲清幽道:“兒媳婦不要擔心,安心在宮裡住上一段時間,沈太醫這件事總會過去的。”
曲清幽福了福,”是,兒媳婦知道了。”
穆老夫人頓了頓手上的拐仗,“孫兒媳婦放心,老身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有個閃失的。”
曲清幽又應下,她知道皇后以福壽公主病了為由宣她進宮陪伴,已經表明了要保護她的決心,早在不久前,丈夫已經跟她把一切都說明了。
羅昊也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執起她的手道,“娘子,過些日子,我會接你回家的。”
曲清幽眼中含淚地道:“我知道,會等你接我回家。”
公公進來催促了,說是皇后娘娘一早就吩咐了,旨意一到,曲夫人就要立刻起程進宮去。
羅昊親自打傘,不讓雨水淋溼她的衣裳,把她送上馬車,就在她正要在馬車裡坐好之際,他長手一伸拉近她,吻上了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