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翠見了那玉佩,目光都直了,他盯著林惠然道:“林公子,可否把那玉佩借給我看看。”
“額……”林惠然有些猶豫。
疊翠不發一言,轉身走到自己床頭,開啟一個陳年木箱,翻騰了幾下,掏出一塊玉佩,遞到林惠然手裡,竟然和那名男孩的玉佩一模一樣。
玉佩身上的紋路繁複新巧,若非同一個模子所出,斷不會如此巧合。
林惠然吃驚道:“這玉你是從哪裡來的。”
疊翠目光炯炯地盯著林惠然,開口道:“這是我父親留給我母親的。我父親很早就拋棄了我母親和我。我母親過世時把玉佩交給我,說讓我憑這個去找他。”疊翠驚喜地握著林惠然的手:“你為什麼有這個,莫非、莫非……”
林惠然忙搖頭:“這是前幾日某位故人贈給我的。想必他和你有些牽扯,但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你那位故人在哪裡?”
“他死了。”
疊翠滿臉沮喪,低頭哭了一會兒,強打精神送林惠然出去。
看來這個疊翠和那天被人殺死的男孩,身世都和這玉佩有關。只是不知道著玉佩出自哪裡,又是何人所賜。
林惠然在馬車裡想了一路,回到客棧,他推開房門,見自己房間燈光通明,地板上淋淋漓漓的全是水和皂角泡沫,屏風後面的浴桶溼漉漉的,桌子上堆放著吃過的糕點和飯菜。
林惠然一肚子火,衝到床邊,掀起床帳。
元流火抱著枕頭,安安靜靜地睡在床裡側。他身體瘦小,圓潤精緻的肩膀從棉被裡露出來,烏黑柔軟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他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憋得臉頰有些通紅,饒是如此,依舊睡得很香甜。
林惠然瞪了他一會兒,無可奈何地鬆開床帳,自己拿了掃帚和墩布,把地板收拾乾淨,又把桌子上的飯菜清理出去。他用浴桶裡剩下的水洗了頭臉,關了燈躺回床上。
元流火察覺到身邊有人,身體就像小蟲子似的,拱到林惠然身邊,嘴裡哼哼唧唧道:“媽媽,我冷。”
林惠然氣的伸手在他臉頰上拍了一下:“叫爸爸。”
元流火吃痛,扁嘴哼唧了一聲,背轉過身不理他了。
林惠然盯著他的後背,兩人同蓋一張棉被,因為距離有些遠,就把元流火那白皙纖瘦的後背給顯露出來了。
林惠然嚥了一下口水,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心想:他怎麼就纏上我了呢?
林惠然想起疊翠對自己說過求愛的話,他自認為沒有龍陽之好,只是見著聰慧可愛的少年,想去親近一下罷了。但是難保那些少年不會對自己心生愛慕,畢竟自己又帥又有錢性格又溫柔呀。
林小少爺如此自戀地想著。
想到元流火的魂魄不惜跋涉千里來尋找自己,同那位尋找丈夫的虞氏一樣堅貞痴情。林惠然對元流火多了一份憐憫,雖然他覺得他不會喜歡元流火的,但是看在流火如此痴情的份上,就對他好一點吧。
林惠然把棉被多分他了一些,還忍不住伸出手臂,輕輕地環住了他的小腰。
過了幾日,林惠然接到家中來信,父親知他到了金陵,遂囑咐他一定要去拜望他的叔叔——金陵知府,林惠然十分苦惱,他知道叔叔和父親都是古板嚴厲之人,見了他難免被訓斥一番,但是父命難違。他只好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穿上規規矩矩的衣服,遞了帖子,去拜望林知府。
林知府得知自己侄兒來看望自己,喜出望外,忙叫家丁去請進來,自己領著兒子和女婿,站在院子的臺階上迎接。雙方見了面,免不了寒暄一番,訴說離別之苦,又依次與那些親戚們見禮,當天晚上吃飯,旁人都散去,只剩下林知府與林夫人時,他夫婦二人就開始規勸林惠然了:你這孩子來金陵有何打算?
林惠然支吾道:“四處遊歷,見識一些風土人情。
林知府拂鬚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惠兒很有志向,只是人情世事也是一門大學問,不可不學呀。”
林惠然諾諾稱是。
“你既然來到金陵,就在我這邊多住幾日,跟著我認識些官場上的人,再學學如何管理州府事務,見識一下眾生百態,這些可比自然山水要有趣得多。”
林惠然聽他說的有理,只得同意了。
此後他就和小毛驢一起搬到了林府居住,每天隨著林知府去衙門裡當值,他其實無意做官,只是在公府待了幾日,也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眼下的這一樁案子,金陵宋氏一家,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