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遠遠地把昌僕招過來,說道:“小玉,你多費心,幫我照應一下宴席,不讓那些人去洞房胡鬧。”
昌僕面容冷淡,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半晌才開口:“他們鬧不鬧,是我攔得住的?”
鄧君儒一怔,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冷笑道:“我不過是勞煩你一句。幫不幫隨你,我知道你還記著那天寺廟裡的仇。我也不敢用你,你請自便吧,”說了這番話,轉過身去忙別的了。
幾個人臉上都有些尷尬,昌僕氣的不說話,半晌甩了袖子,領著身邊的小廝,竟是揚長而去了。林惠然左顧右盼,亦起身離開。
李蘇拉他一把,嘀咕道:“你還去追他嗎?”
林惠然笑道:“我追他做什麼,這半日沒見醜醜,我去看看他在後堂忙什麼。”
“剛才瞧見他跟著管家搬運花盆呢。”李蘇微微一笑,評價道:“這兩兄弟,哥哥樣樣都好,就是心眼小脾氣怪。弟弟樣樣都差,唯獨性子很溫順。
林惠然有點不高興:“你懂什麼,他怎麼就樣樣差了?”
周學之插嘴道:“那個醜醜怎麼能跟玉公子比?你們倆真昏了頭了。”
林惠然覺得這兩人真是不可理喻,於是轉身就走,一路穿過喜氣洋洋的走廊,恰好看見元流火牽了馬,準備從後門離開。
林惠然忙叫住他,指責他不懂規矩,鄧氏大婚,宴席還沒開始呢,你怎麼就先走了。
元流火很鬱悶地摘掉自己的面紗給林惠然看,說道:“剛才搬東西的時候,面紗給颳了一道口子,我一時找不到替換的,只能避開眾人。”
面紗側面果然扯開一道很長的口子,林惠然將紗巾往袖子裡一揣,正色道:“那你就這個樣子入席嘛,為什麼一定要戴上面紗,你非姦非盜,是堂堂正正的公子,怎麼就不能見人了。”
元流火凝視著他的臉,只好無奈地解釋道:“我的樣子本來就恐怖,我自己是知道的。我是有自尊心的,別人見了我,在暗地裡指指點點,我心裡會很難過的。”
林惠然聽他說得如此懇切,倒不好堅持了,於是送元流火出了鄧府,他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指著元流火說:“你站在這裡不要動,我給你安排一輛馬車。”
“不必了,我能騎馬的。”
林惠然把臉一揚,正色道:“你剛才還說不願意被別人看見容貌,街上的行人豈不比宴席上的人多?”他轉身吩咐小廝準備一輛舒適的馬車過來。那小廝飛跑過去,不一會兒趕著一輛暗灰色的馬車,車內鋪著軟軟的氈墊,兩人一起坐進了馬車,林惠然說:“我送你一程。”
車軲轆在地面上吱吱地響,外面燈火黯淡,元流火籠著袖子,刻意把頭壓得很低。林惠然默不作聲地打量他,忽然開口問:“你的臉,是天生這樣的嗎?”
元流火顯出不耐煩的樣子,很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林惠然湊過來,半蹲在元流火身邊,細細地打量著他,又問:“還能治好嗎?”伸手在元流火臉上的傷疤上按壓了幾下,輕聲說:“我認識幾名御醫,對修復身體傷疤很有研究。”
元流火側過臉避開他,有些疏懶地回答:“普通的方子,是沒有效果的。”
林惠然伸手撩開他的衣襟,輕聲嘆氣:“哎,脖子上也有。”無限惋惜地坐在他旁邊,心想,醜八怪真是醜的慘不忍睹,可惜了。
元流火聽他一句嘆氣,比聽幾萬句別人的冷嘲熱諷都要難受,他伸手去推了林惠然一把,冷冷道:“你回去吧,那邊熱熱鬧鬧的,好多人等你呢。”
林惠然坐著不動,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馬車停在了周府大門口,小廝快步搬來凳子放在下面,元流火失笑道:“你說要送我一程,這下子直接送回來了。”又放緩了語氣道:“你別苦著臉了,仔細給別人看見了說閒話。”
林惠然這才回過神來,他脫了自己的斗篷,給元流火披上,嘴裡說道:“你用衣服遮著臉回去。”停了一會兒又輕聲說:“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你隨我走吧,我帶你看病去。”
元流火怔了一下,呆呆地看著他,卻又低頭一笑,正色道:“我是正正經經的少爺,又不是奴婢歌姬小孩子,怎麼叫做隨你走呢?”
林惠然自覺失語,頓時紅了臉,鬆開元流火,乾咳了一聲,支吾道:“算了,你回去吧。”
送走了元流火,林惠然重新回到鄧府,彼時滿院子大宴賓朋,十分熱鬧。飯菜流水似的來來去去,這也就罷了,那酒水都是從酒窖裡運過來的,足有五六千壇,竟然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