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合巹酒,還指揮元流火把床上的被褥都伸展開,從被角里拿出小元寶,還笑著說:“床褥裡大概也藏著什麼東西,你都掏出來,免得夜裡睡覺硌得慌。”
元流火漸漸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坐在椅子上,極力辯白道:“我為什麼要睡在這裡!剛才只是在做戲啊!”
共工氏坐在桌旁,一手執著流光溢彩的酒壺,淡淡地說:“做戲?我們可是在天地、女媧大神、盤古大神的面前行了夫妻禮的。這能是兒戲嗎?欺神的罪名,你承擔得起?”
元流火霍地站了起來,怒指著共工氏,大聲說:“你、你不要耍賴,明明之前你說自己可憐,我才要假裝跟你成親來安慰你的。拜堂什麼的,都不能算數的。”
共工氏把臉一揚,似笑非笑:“哦,你這麼想?”
元流火早知道這位大神是出了名的無賴流氓,跟這種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他索性把身上的婚服一扯,往地上一摔,蠻橫地說:“我說不算就不算。反正你打不過我,我明天就要回家,你敢攔我,我把你的界燒成平地!”
共工氏還是笑呵呵的,手裡託著琥珀色的酒杯,笑道:“好大的脾氣,我跟你開玩笑呢,過來,把合巹酒喝了。”
元流火自恃有內丹護體,並不怎麼畏懼共工氏,於是很不耐煩地說:“酒就不喝了,我要回去睡了,今天陪你玩了一天,真沒意思。”
“喝合巹酒是婚禮的最後環節,你若是不喝酒,這算是什麼婚禮呢,”共工氏好言好語地說:“就算是為了哄我,也要有點誠意嘛。”
那酒是天界的鮮果釀造,十分芬芳香甜,元流火遠遠地就聞到那味道了。他猶猶豫豫地走過來,終於接了酒杯,共工氏微笑,把元流火抱在腿上,自己也斟了一杯。
共工氏力氣很大,寬大的喜袍裡面,隱藏的是結實飽滿的肌肉,元流火在他腿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眼角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到他那雙沉重無力的雙腿,心裡無聲無息的嘆氣,很為他覺得惋惜。
“酒還沒喝,你倒把衣服先脫了,”共工氏很無奈地說:“冷嗎?”
元流火心不在焉地嘆氣。
“跟我成親真的這麼痛苦嗎?”共工氏疑惑地問。
元流火忙搖頭,一手搭在共工氏的肩膀上,誠懇地說:“如果我喜歡你的話,我會覺得很幸福的。”
“那你不喜歡我嗎?”
元流火低頭想了一會兒,輕聲說:“上次跟子離一起來這裡,有一刻好像很喜歡你。後來想想就算了。”
共工氏不語,半晌開口道:“你好像很容易就會喜歡別人。”
元流火想了想,點頭:“是啊。”
共工氏很開心地說:“我也是這樣的。”他指了指門外,開口道:“很容易喜歡一個人,又很快喪失了興趣,喜歡的時候恨不能把心摘給他,過後卻又丟在了一邊,唉,好頭疼。”
“我跟你不一樣。”元流火連忙糾正道:“最起碼我不會養這麼一大堆後宮。”他用手指敲了敲共工氏的眉心,笑道:“你身上有疾,往後可以遠離美色,修身養性,做一個純潔高尚的男神。”
共工氏有些無語,只好沉默以對。
元流火笑了笑,動了動身體,問道:“你腿痠不酸?我還是站起來吧。”
共工氏忙伸手環抱住他的腰:“不必,你坐著。”
元流火心中狐疑,低頭看見他腿根處的衣服隆起大大的一團,遂變了臉色,問道:“你這是怎麼……”
共工氏十分狼狽,正要找言語搪塞過去,忽然外面傳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十分禮貌。兩人都愣了一下,心想這都半夜了怎麼還有人來。元流火想起身開門,共工氏抱著他不放,嘴裡恨恨道:“這群小蹄子,深更半夜的又鬧什麼!”直著嗓子對外面喊道:“進來吧。”
厚重寬大的門被緩緩推開,門口處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一起進來的。隔著晶瑩璀璨的寶石珠簾,元流火好奇地探頭看,嘴裡道:“是誰啊?”
共工氏抱著他不撒手,沒好氣地說:“還能是誰?肯定是那幾個愛吃醋的傢伙唄,別理他們,來親一個。”
珠簾外面走過來兩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一個穿著錦繡華美的長袍,儒雅富貴,丰神俊朗,另一個穿紫色的束腰素服,身材高挑,嫵媚妖嬈,兩人一起掀開珠簾走進來,看清了屋內的情景,臉色統一地很不好看。
元流火呆呆地看著這兩人,忽然跳起來,飛跑著抱住了紫衣青年,大聲道:“子離!你沒有死嗎?”一邊笑一邊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