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惶急起來;在黑影中舞動雙牌,力持鎮定,竭力來抵擋這個盜魁。又戰過二三十合,盜魁功夫精熟,毫無破綻,而且氣充神定,應付裕如。胡孟剛心中焦急,可是仍不示弱,把雙牌運用得霍霍生風。
盜魁這一支菸袋管更是神出鬼沒,一招緊似一招。又鬥了一刻,鐵牌手雙牌翻飛,專尋對手的破綻,只是不得下手處。忽然見對手也似焦躁起來,用了一手“金雞點頭”,煙管虛向胡孟剛面門一點。胡孟剛覺得有機可乘,急用雙牌一封。不意盜魁虛實並用,變幻無常,驀地將煙管往回一撤,復往後一斜身;“大鵬展翅”,煙管突向胡孟剛的“分水穴”點去。
胡孟剛雙牌已封出去,急切間緩不過招來;見敵招已到,避重就輕,連忙一擰身。這盜魁真個厲害,將招就招,往前一送,菸袋鍋直點胡孟剛左股“浮稀穴”。胡孟剛雖不精點穴,卻久涉江湖,又聽老友俞劍平講究過;自己一招撲空,驟見敵人辣手已到,眼看受傷,便倏然往外一掙;可惜閃避稍遲,頓覺左股發麻。胡孟剛自知失利,忙將雙牌虛晃,轉身旁退。
豹頭盜魁陡然喝道:“哪裡走!”菸袋鍋“金龍探爪”,又向後心“志堂穴”點來。胡孟剛已受微傷,左腿不靈,再想閃退,力不能及;被這盜魁的菸袋鍋順手一落,在“志堂穴”上,又點了一下。胡孟剛急急閃腰不迭,猛聽耳畔大喝道:“躺下!”他腳步踉蹌,向前撞出四五步。到底胡孟剛武功不弱,能勝能敗,身軀晃了晃,立刻挺腰往旁一退,竟未躺下。那盜魁早已一陣風追到。
這一邊,鏢師金槍沈明誼、單拐戴永清、鐵掌黑鷹程嶽,一齊大驚,連忙縱身飛躥上前,接應鏢頭。不想鏢行中人一擁上前,那群盜也一擁上前;黑影中各挺兵刃,捉對兒廝殺。
群盜中突有人連打兩聲呼哨,立刻竹林中,有人接了兩聲。
呼哨響過,頓時一片馬蹄聲響,從那竹林後面,又闖出一彪馬賊。暮煙濛濛,分不清是多少人,人影綽綽,蹄聲“得得”;盜群中火光連閃,有胖瘦二老,手舉孔明燈,當先開道。馬上強人彷彿全是短衣裝,小打扮。另有幾個領隊的強人,騎著馬,手持明晃晃利刃,指揮黨羽,分兩路撲奔鏢馱子,包抄過來。
當此時,護鏢的眾鏢師,鏢行四十名夥計,以及緝私營巡丁,一見強人全夥撲出,不由得個個紅了眼。眼睜睜見到鏢銀即將失落,身家性命攸關;大眾暴喊一聲,各亮兵刃,往前迎堵。先是緝私營兵開弓放箭,跟著雙鞭宋海鵬、九股煙喬茂揮刃上前;怎擋得來人是馬賊,往前一衝,雙方立刻迫近,混戰起來。強人中有幾個好手,把宋、喬二鏢師,先後包圍。
鐵牌手胡孟剛被敵人打中穴道,雖則閃避得快,負傷不重,卻也腰胯痠疼。幸得戴永清、程黑鷹搶上來,拒住敵人;胡孟剛退過一邊,急急順著穴道,舒運血脈,調停呼吸。只是一看見群盜率眾奪鏢,自己一世英名即將葬送,還恐身家性命不保,不由得急怒交加;把腳一跺,顧不得傷輕傷重,掄牌大叫:“老兒,你不顧江湖義氣,竟敢恃眾奪鏢;我胡孟剛有三寸氣在,跟你拚了!”他咬牙切齒,奮身重上。
那盜魁嘻嘻冷笑道:“胡孟剛,你要放明白些。既留下你的鏢銀,便不願傷你的性命。你若不度德量力,我只好教你躺躺了!”手中煙管一揮,立刻撲過四五個盜徒,迎面一擋。那盜魁口銜菸袋,往旁一退,從煙鍋內閃閃吐冒火星,好像沒事人一樣。
胡孟剛氣生兩肋,更見手下鏢行捨命拒敵,連倒下好幾個,他自己怎麼能再惜性命?頓時怒吼如雷,揮動雙牌,嗖嗖地亂砍,又奔盜魁撲去。群盜一聲呼嘯,立刻圍過來,將胡孟剛困在核心。
那一邊,黑鷹程嶽見禍到臨頭,金睛吐火,直豎雙眉,抖藤蛇棒,一語不發,照那盜魁後背便砸。盜魁霍地一撤步,讓過了金絲藤蛇棒,用手中煙管一指道:“小夥子,莫看你連敗我手下三個人,那都是我的徒子徒孫,你妄想在我面前逞能,小夥子,你休要做夢!”
黑鷹厲聲怒叱道:“老賊休要誇口,少鏢頭今天跟你有死沒活,接招吧!”話到棒到,“玉帶纏腰”一抖。
那盜魁滑步旁竄,右手擎煙管,左手一指,欺身進招,直向程嶽“華蓋穴”點來。黑鷹側身讓過,趁勢換招,“金針刺蟒”,棒點咽喉,盜魁不慌不忙,把煙管往外一封;身勢一動,已繞到黑鷹身後。黑鷹程嶽急向下一塌身,“繞步旋身”,金絲藤蛇棒“老樹盤根”,迴向敵人下盤纏來。盜魁使“旱地拔蔥”,閃過這一招,立刻將鐵煙管施展開;輕點重打,橫掃直扎,忽然用作五行劍,忽又變作點穴钁,身法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