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僵持,空耗軍糧,實乃浪費財力,於國無益之舉。”羽歌夜讀著京城奏報,不由冷笑,“這是動了各大世家的利益,正吵著要吃肉呢。”
“戰爭空耗國力,卻不能開闢全新土地供他們瓜分,他們當然要阻止這場戰爭的繼續。”魚玄機將京城簡報翻閱過,為羽歌夜揀出了幾份有意思的訊息。
羽歌夜隨便翻了幾頁,從中揀出一頁:“采薇先生講學而來,直奔北莽,言明此乃難遇盛事,不能近觀,當憾然三百年,這傢伙,倒是造勢得好。”
“以氣養劍,誰也沒想到,當年一部無心棋,如今竟成定局星,可見棋道深處,妙手偶得,並非全是人力。”魚玄機只需看紙張,就能知道羽歌夜拿出的是那份簡報。
羽歌夜放下簡報,冷哼一聲:“動手吧。”
魚玄機走出營帳,招招手,落下一隻羽翼潔白,頭生肉角的白鴿,他從袖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卷,放到白鴿身上,揚起手,看著白鴿飛向遠方。
一支沿著大隆邊界,走雲苗邊界,沿著雪州群山,一路向著北莽而來的隊伍,終於來到了雁南關。早就守在這裡的羽歌夜,看著這些因為吃飽穿暖,而顯得十分健康的新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當年饒你們一命,就是為了留待今天,讓你們發揮餘熱。”羽歌夜騎在馬上,身上衣著華貴,貴氣盡顯,有種和他往日截然不同的傲慢,“若是能一戰成功,那麼,你們將擁有大隆平民身份,在大隆土地有棲身之地,其餘的,就不需我多說了。”
眼前比當年被俘的時候還要顯得健康的火烈鳥一族,聽到這個看上去就很高高在上的人物,當眾許下這樣的諾言,不由面面相覷。在西鳳,火烈鳥屬於奴隸階層,貴族們根本不會許諾,更別提用諾言來騙他們。淪落大隆的幾年裡,他們都已經適應了這片土地的新生活,富庶的大隆,養活這些火烈鳥,實在是綽綽有餘。但是骨子裡的奴性,讓他們仍然更聽信大貴族的話。
不去,他們已是比西鳳的境遇好上太多,若是去了,或許能給子孫搏出一個更好的未來。
三萬火烈鳥大軍,攜帶著雪州特地製作的火油**,悄然飛起,向著青格爾草原飛去。
駐紮在青格爾草原的,是北莽的常備軍,身上並無強大鎧甲,而是北莽特製的皮甲,在這樣一個只有銀月高懸的夜晚,對於鮮少見到飛禽的北莽人而言,突然飛來的大片細雲,只是一種奇怪的天氣。
銀光灑滿火烈鳥粉紅色的細長羽毛,大隆的油水使得他們的羽毛都出現瑰麗的色澤,輕輕拉開機括,鬆開爪子,火烈鳥旋身而起,背對著滿身銀輝,躍出火烈鳥群,向來路飛回。所有火烈鳥在接近投擲位置時都會下潛,翅膀輕盈扇動,鬆開雙爪時爪上的黑包裹已經沿著斜線落了下去。它們團聚成的烏雲,讓所以北莽計程車兵都抬頭看著。
第一個烏黑的包裹落了下來,一位北莽士兵好奇地躍起,揮動手中長刀,向著包裹砍去。北莽極北之地,擅長出產各種稀有金屬,製作兵刃鋒利非常,製作鎧甲卻太過沉重,所以這把鋒利無比的刀,在第一時間斬開了黑色的包裹,過度的鋒利,讓剛剛切開的時候,這名北莽士兵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而被切開的包裹中,揚起了細細的黑色粉末,但是當刀刃碰撞到包裹核心時,輕微的震動,就讓這黑色的內膽瞬間變紅熱,揚起的粉末直接被熱度影響,炸開一團熊熊火焰。這名北莽士兵還沒來得及逝去的好奇表情,被火光映紅,大團火焰包裹了他的全身,在將他向著地面推開的同時,就已經將他的正面焚燒成了焦炭。
這樣的情況稀稀拉拉出現在北莽軍營中,好奇的小夥子們成了第一批犧牲者,當他們明白不能用刀砍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火烈鳥松開的時候,拉出了裡面的機括,現在輕微的震動,都足以造成這些火藥的爆炸。
無數爆炸火團在營地中升起,燃起的大火和濃濃的火藥味,讓北莽未曾經歷過這種情景的戰馬發出嘶鳴,高高揚起蹄子,奮力掙動身上的韁繩。一個士兵連忙伸手拉住戰馬,卻被身邊落下的黑色包裹轟出的熱氣團狠狠撞在馬背上,後背燒得一片焦黑,而被熱氣轟外的栓馬樁脫落了繩結,被擋住半個身體僥倖還能活動的戰馬驚惶地掙扎開來,馬尾和鬃毛都燃著火焰,它痛苦地嘶鳴蹦跳著,踩踏在剛剛保護了他計程車兵身上,將頭顱踏得粉碎,流出鮮血腦漿,而它仍然驚慌地奔跑蹦跳著,撞到了旁邊的營帳中,倒在了裡面,壓住了還沒來得及逃出計程車兵,被壓住計程車兵痛苦地被馬背的火焰炙烤,而又一個落在身邊的黑**包終結了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