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骨殿,光明聖龍眼前豁然開朗,入目的竟然是遼闊無邊的一個世界,無邊無際的骨海,難以計數的生靈骸骨遍佈大地,遠遠望去,唯有最中央那座拔地而起的骨峰最為巍峨,散發著神聖又邪惡的氣息。
隱位面!
這是跟龍域差不多的一個神奇世界,光明聖龍能感知到純淨無比的亡靈元素,卻不見一隻亡靈,遠遠的扇動龍翼,飛上骨峰,雄龍帶著好奇之心與敬畏之心,飛到了骨峰山巔,那兒,巫妖皇席地而坐,一襲黑金色魔法長袍,一頭蒼白如雪的及腰長髮。
只是龍卻見不到巫妖皇的面目,那掩在一張黑金色遍佈古樸神秘魔法紋路的面具中,只露出一雙黑沉的眸子,流動著星空的璀璨,不見一絲一毫的兇戾,就連亡靈的氣息也是不減分毫,不知道的龍,絕對不會認為眼前這傢伙是個亡靈,而是一個神秘的魔法師。
光明聖龍見過巫妖皇,可是這一次,卻覺得巫妖皇變得像是一個人類了,而不是那種陰冷如毒蛇的亡靈。可見天階對巫妖皇而言,是一種真正的變化。
不過,雄龍也就是神話上位的能耐,去談論一位天階強者,未免無聊了些。
巫妖皇凝視著光明聖龍,似乎一眼就望穿了雄龍,那眼眸中的強大意識,將雄龍生生釘死在半空中,難以動彈,就在光明聖龍很無語的時候,巫妖皇倒是笑了笑,那黑色眼眸流露出一絲絲的笑意。
“難怪,青龍讓你來,也是幸事。”巫妖皇淡漠的一句,盤坐散碎骨髂之間,未曾起身,“世人言本皇滅絕人性,殺伐無盡,是為大凶之物。”
光明聖龍突然能動了,龍翼收斂,靠著神話的規則之力,飛到骨峰之上,緩緩下落,趴在白骨皚皚之中,面對著巫妖皇十數米之遙,介面:“大人存世數千年,人間幾人能比幾人能言,又何須去關注螻蟻之心念。”
巫妖皇又是一笑,可能是脫胎換骨之後,這傢伙真的變態了,奠名其妙的開口:“本皇數千年前,也是一人類,只是因緣聚會,成就亡靈,那些過往,如烙印,既然有緣,那便與龍一觀,此乃本皇麾下,精靈之死亡太陽騎士。”
一股無形的龐大意志隔空襲來,光明聖龍非常識相,根本沒有抗拒,精神識海中萬千心念流動如潮,一個平凡的人類故事在腦海中細微如身臨的展現。
一束光射進精靈眯起的眼睛裡。死亡太陽騎士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刺目的白色光暈,有多久,在這牢房裡不曾見到光明瞭?女祭司走進牢房,揪起衣衫襤褸的血精靈騎士,鐐銬嘩啦作響,長期囚禁和拷問後,精靈的目光已經變得茫然呆滯。
是死刑的時候來臨了嗎?我們討論了一下。女祭司的雙眼冰冷而又殘酷,對於你的罪行,死刑也實在太過仁慈,因此,她薄薄的嘴唇溢位一個刀鋒般銳利的微笑,我們決定讓你活下去。
這是某一年的初冬,巴格爾島的戰役已經結束,血精靈歷史中的一頁已經悄然翻過,大幕垂下,塵埃落定,這片曾經迴響著永歌、遍佈陽光的土地上只剩下寂靜的早霜,覆蓋一排排沉默的墳墓。
而城裡,活下來的精靈們仍要繼續活下去,輓歌已經唱罷,一切都已經開始漸漸被遺忘,就在這個時候,墨索里尼直屬軍團的最後一名倖存軍官,死亡太陽騎士,作為交換戰俘回到了自己的故園。
對死亡太陽騎士來說,活著,是比死亡更可悲的境地。半個月後,紫星古城的酒館裡。
死亡太陽騎士把賣掉盔甲後換來的最後幾個銅板丟到了酒保手中,裝作沒有看見對方臉上厭惡的神色,死亡太陽騎士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樣。
亂蓬蓬的頭髮、皺巴巴的衣服、眼睛發直而且酒氣熏天,但是誰在乎暱?反正死亡太陽騎士自己一點也不在乎。抓過酒瓶子,辛辣的劣酒順著喉嚨流下去,整個人就瓢飄然起來。
酒是好東西,可以讓死亡太陽騎士忘記很多。
比如島上那個為部隊挖掘的大墳墓,比如巴格爾島上趾高氣揚的納魯和焦黑的行宮廢墟,伊瑞莉亞放死亡太陽騎士回來之前,帶死亡太陽騎士去看了墨索里尼王的墳墓,墓碑上只有生卒年月和名諱,甚至沒有一句碑文。
王朝最後一位王的墳墓,寒酸得就像,就像什麼?死亡太陽騎士又喝了一口酒,把頭腦中紛雜的痛苦統統和嘴裡的酸味兒一起衝進肚子裡。去死亡太陽騎士媽的攝政王,去死亡太陽騎士媽的復興大業,腐爛之痕臭氣依1日,隨便哪個骷髏都比目前的血精靈更自信更光鮮,死亡太陽騎士晃了晃瓶子,咕嘟,咕嘟,酒是好東區,就算是讓人難受的念頭,也可以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