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絲,通知海特蘭德準令翔士到『雷霆』上來,我找他有事相商。」
想見那個人的渴望莫名其妙地從心中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湧出,然後化為強烈的思念在夏音心中瀰漫。那股堅冷到就連此前喪艦之痛也能強行封凍的意志力,卻無法抵擋這縷溫柔情感的侵入。
在身體被那溫暖的安心感完全佔領、意識淪陷到寧靜的黑暗中的前一刻,夏音隱約聽到了自己那似乎是在辯解的聲音。
「我必須,向那個人至上謝意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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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特蘭德之子因十翔長的召喚而離開「碎牙」的時候,在恐怖暴君的威壓下承受了十六個小時非人折磨的強陸隊員們——除了那六名自以為抓住把柄而向暴君挑撥、最後落得重傷昏迷的愚者外——皆在第一時間向那位菲恩伯德王家公主殿下至上了最虔誠的感謝。
「雷霆啊,似乎好久沒有來了耶……」踏出聯絡艇的天空,用很懷念的目光打量著艦內環境,如此感嘆道。
在研修生時代,海特蘭德之子就是在這艘突擊艦上完成了第二學年最後三十天的從士實訓,並在海盜討伐作戰中立下了赫赫武勳,一口氣彌補了「萬年及格生」時期落下的大量白單,所以才得以進入軍才總院研修的,因此會感到懷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身為此次強行偵查作戰第二指揮的某人,其實在更早的一些時候就應該至少過來一次的……
「海特蘭德準令翔士,我代表艦長歡迎你的登艦。」副十翔長埃薩亞正等候在艦橋的入口。看到海特蘭德之子時,這位晉陞先任翔士的夏蘭軍人握拳橫胸向他敬了一禮。
「謝謝你,副十翔長。」天空以同樣的動作回禮後,才略帶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埃薩亞的身後,艦橋內似乎空無一人。「請問……十翔長和其它翔士呢?」
「這個啊……」埃薩亞微微苦笑著,以疲憊的聲音說道:「諸位翔士在此前的戰鬥中都累積了太多的疲勞,所以我代替十翔長命令他們回去寢室,稍稍休息兩小時。」
「代替?」天空臉色頓變,脫口就問了出來。「夏音她出了什麼事嗎?」
「呃?啊,請放心,十翔長安然無恙。」被天空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的埃薩亞,趕緊澄清了這位海特蘭德之子的誤解。
「只是……」埃薩亞隨即露出猶豫的表情,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總之,請你自己去確認一下吧?因為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所以我就先失陪了。」
「呃?」被事態的離奇展開所迷惑的天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埃薩亞的行跡。凝視著似乎空無一人、又好像隱藏著什麼的艦橋,這位強陸隊長在稍稍猶豫後,還是踏出了那通向未知的一步。
「夏音?你在嗎?」天空小心翼翼的呼喚著那位少女的名字,然後很快在艦橋的指揮席上發現了她的蹤跡,隨即啞然失笑。
那位在千軍萬馬前指揮若定、面對生死危機也不曾畏縮的亞諾萊維涅之女,此刻已經乖乖地沉入了睡神的懷抱。並且大概是累積了太多疲勞的緣故,夏音竟然就這麼靠在指揮椅便睡過了去——對於這位自尊心極高的公主殿下來說,如此行為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考慮到待她甦醒過來後「緋炎之怒」盛大降臨的可能性,也難怪艦橋翔士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
不過對於某位已經體驗過這傳說等級的恐怖、並有一定免疫力的人物而言,這份還沒有確認的危險並不會讓他有所退縮。天空反而走進了幾步,站在指揮椅旁邊仔細欣賞著這大概僅此一次的美景。
「這麼看起來,就跟普通女孩一樣啊……」海特蘭德之子喃喃自語著。
沉睡中的夏音,褪去了剛強意志的偽裝,那精緻的容貌上流溢著寧靜與安詳的笑意,美麗得猶如傳說中的妖精。甚至就連微微顫動的睫毛,看起來都是那麼惹人憐惜。被這樣的美態所迷惑,天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替她撥回幾縷垂下的秀髮。
突擊艦的生命維持系統正常運作著,艦內的溫度和溼度也始終維持在讓人能舒適工作的程度,只是對某位已經墜入深沉夢鄉的公主而言,這樣的溫度還是稍稍低了一些。於是天空猶豫了一下,然後脫下翔士制服的外套,蓋在了這位纖細的少女身上。
「這就是……我想守護的寶物嗎……」不曾出口的疑問就這麼消失在了靜靜流動的時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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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音足足睡了兩個小時才醒過來,在睜開眼睛的同時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慌慌張張從指揮椅上站起來的她,感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