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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出去又倏忽一收。

一團小飯桌大小的火球煌煌生成,脫離胡不為的手掌,‘嗡’的翻湧向前。這是聚集了胡不為全身法力的火球,威力自然比先前的都大得多。妖怪伸臂格擋,只聽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丈長的焰火翻卷,直舔到頂壁上去了。整間牢房便如瞬間點燃了千百支牛油巨燭,明亮刺目,不可逼視。

胡不為呼呼喘氣,整個人快要虛脫了,搖搖欲倒。他身上法力消耗殆盡,再無能力發出下一波攻擊。聽得眾囚連連驚叫,抬眼看去,見那血怪仍立在當地,只是一條手臂齊肘斷掉。料想是被火球炸碎了。

胡不為心中苦笑。這樣的攻擊都殺不死他,胡某人可再沒別的能耐了來對付他了。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眼下連走動都困難,妖怪殺來,已是必死無疑。

便在這時,聽見柳根喊道:“小玄,咬他腦袋!咬他腦袋!”小蛇兒鑽進怪物的身子裡,從腳掌伸出頭來,‘啾’的鑽動,順著妖怪的小腿蜿蜒上游。妖怪連連頓足,震得牢室搖晃,又伸手去抓小玄。但小玄身子細小,又靈活得很,哪裡抓得住它?

小蛇兒溜滑無比,從他指縫躲過去了,爬到耳側,一口咬了下去。那怪一手橫掃,‘砰’的一聲,擊在自己耳上,大力衝擊之下,又把頭顱打到臂膀上去了。只是他身上處處血肉相連,腦袋到哪都能活動。小玄細尾一翻,躲到脅下,卻跳落下來。便在身子著地的剎那,尾巴一拍,借勢原路彈射回來,一頭插進妖怪的腋窩中。

它的毒液吐淨了,只得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妖怪。小蛇兒便似尾巴裝了彈簧一般,在地上彈跳回射,每跳一下,便在妖怪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怪緩緩退卻,似乎要回到刑房中。胡不為心中大惑,小玄雖然攻勢兇狠,但總是不能給妖怪以致命攻擊。怪物身上的血肉自有彌補功能,被小玄擊出的傷口轉眼便能平復,為何卻如此忌憚它?為何要退卻?百思不得其解,見小玄活蹦亂跳,不依不饒,只在妖怪身周跳躍穿刺。

小玄身子半曲,又繞到妖怪面前,尾巴一拍地面,快如黑色閃電,一下衝向敵人。誰知妖怪這時已經有備,右臂帶出狂風,巨掌舞動,正拍中小玄。這勁力何其巨大,小蛇兒大意之下登時給掃得迅疾倒飛,撞到木柱上,深深嵌了進去。白色的木屑紛飛。

柳根猝不及防,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摔倒下來。眾人一齊大呼,把心都懸了起來。

胡不為本以為妖怪定會趁機衝來,哪知出乎他的意料。怪物不進反退,踏進石室裡面去,靠著牆角坐下了,聽得‘噝噝’聲響不絕,白煙瀰漫,那怪身上血肉慢慢融化,流成癱軟粘膩的一堆髒物,掉落下來,滲透進泥土裡去了。只不過半盞茶工夫,地面上便再沒留下丁點汙痕,石壁也恢復了原狀。

眾囚這時反應過來。一個滿臉鬍子的老漢笑道:“哈哈哈哈!卯時到了!鬼怪又退走了!”胡不為大感迷惘,這些鬼怪出沒都有時辰的麼?酉時來,卯時便走?

他懷疑得正是。鬼物原是陰氣所化,最喜陰溼黴暗之地,卻不能忍受乾燥熱氣。而一日之內,只有入酉時後,天地陽氣大消,陰氣瀰漫。此刻才適合他們活動。而入夜以後,到次晨卯時,晨雞唱曉,又是一番陰陽輪替。他們便不能在地面多待了。

胡不為不解其中玄機,心驚膽戰候了片刻,見其他牢中眾囚都已防備鬆懈,有人打呵欠躺倒睡覺,有人終於敢說話咒罵了。才確信危險已過。飛步回到兒子身邊,見胡炭額上傷口血流已經止住了。柳根抓了一把火灰敷在他的傷處,草木灰頗有止血養傷之效,血便不再流出。

胡炭攥著小拳又睡去了。只是大哭才止,夢裡不時發出幾聲抽噎。可憐的小童眼角還掛著淚珠,瘦瘦的臉龐染滿血跡,都乾結了,貼在他的臉上。胡不為心中刺痛,險些又掉下淚來。

過了半晌以後。柳根才又****著醒轉過來,捂住胸口,一臉痛苦之色。適才小玄被妖怪摜飛,撞入木柱間。柳根與豢物同受其罪,臟器都受到了傷損。

兩人背靠牆壁靜養,都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得牢外鐵鎖聲響,那些怕死獄卒守到日光大亮,終於開啟了牢門。胡不為心中一寬。天亮了,少時錢副都統便來領走自己,只要能把自己的定神符拿回一張,兒子的傷勢便無大礙了。心神鬆懈之下,登感筋骨酥麻,疲累無以復加,腦袋一歪,沉沉睡去了。

夢中怪境頻現,或甜蜜或恐怖。直到有人推動他的臂膀,才驚醒過來。

是那兩名叫張風和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