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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氣還好,只怕到現在死了都不知道為的什麼。胡不為心中暗罵,被人當成盜賊追殺,卻連自己偷了什麼東西都不知到,這賊當得也真夠窩囊的。他心中憤憤不平,一時又覺疑惑,這東西是怎麼藏到猴兒臂上的?

胡不為苦苦思索,回憶在西京坐牢時,得到猴兒的經歷。那日,耍猴老漢把猴子拴住,交給了自己,一路上也沒發生什麼變故。難道……是放在那****草房時被她嵌上去的麼?胡不為想了想,又搖頭,那****沒理由這麼坐。

是了!一定是那耍猴的老漢乾的!胡不為一拍大腿,恍然頓悟。想起當日耍猴老漢送自己猴子的情景來,老頭兒顯然是知道後果,料想出不了牢房了,眼見胡不為被蘇老太爺解救出獄,便將鐵令拍進猴兒的肩膀,託胡不為帶到吉慶村。難怪那天猴兒鮮血淋漓,在他懷裡掙扎,胡不為當時還奇怪這猴兒怎麼會懼怕主人呢!

剛才鐵令取出來的時候,胡不為所感所受,便跟在獄中時一模一樣。想來當時也是這片刑兵鐵令在作怪。 “該死!”胡不為拍了一下手掌,卻又不知該跟誰生氣,怒目看向猴子,見那猴兒張牙嘶鳴,不住伸出細小的爪子去撓肩膀,顯然,鐵片嵌在它的體內讓它痛苦非常。

只不過數日之間,猴兒比先前瘦得多了。胡不為注目看它,見它身上毛髮大片脫落,背後也禿了一大塊。兩手兩足,瘦如枯柴,胸前已經看到肋骨節節的輪廓。兩隻乾癟的**房象兩片皮紙吊在胸前。猴兒睜著驚慌的眼睛,看向胡不為,溫潤的黑瞳此時填滿了深深的恐懼。它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又被主人這樣折磨。

它在獄中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又接連遭受皮肉之厄,它一定非常不解吧。為什麼苦難總會在不期之間就降臨到它頭上。

命運,豈不正是這樣?常在你想象不到的時候,給你帶來或喜或悲的結局。然而不管結果怎樣,其過程,你都無法抵擋。

胡不為深深嘆息,怒氣漸漸平服下去。在這樣的時候,不只是人間受苦,連這些本應逍遙山林的野獸,竟然也逃離不開苦難。

一時心中不忍,見猴兒右半邊身子已被血水染得通紅,趕緊從懷中抽出一張定神符,揮指燃了,置入茶碗之中。猴兒見他端碗走近,趕緊掙扎,吱吱叫著,只想拼命逃脫去。它心中對人已經完全失卻了信任。

胡不為捏住它的下顎,把一盞水都灌了下去。片刻後,猴兒傷口快速收攏,皮肉漸漸結合。只是,刑兵鐵令還嵌在它體內,那隻能日後取出了,現下可沒什麼好法子抵禦它的惡寒。

苦榕喃喃自語:“奇怪,這片小鐵令怎麼會有這樣濃重的煞氣。”一時陷入了沉思。

不提山村中被群鬼圍困的兩人,此刻,西京的牢獄中,另有一撥人也在遭受鬼患。

自從胡不為被蘇老太爺解救出去,牢房中便再無一日安寧。刑房中的冤魂每到酉時便準點出沒,嚇人的招式層出不窮。只是眾囚經過多日危難,已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每天臨到鬼怪出沒,人人便捏好保命的神符,縮在牆角,任鬼怪如何折騰就是不撒手。半個多月來只有六七個倒黴蛋受傷,卻再沒有人死去了。

牢房中放了一大批人,又關進來一大批人。只是,跟在胡不為後頭進來的那幾人,卻始終沒有釋放。

耍猴老漢初時幾日也被鬼怪折騰的難過欲死,他手中有符,鬼怪不能近身傷害,但它們弄出的土浪術卻頗能傷人,老漢腿腳不便,接連幾日被摔得七葷八素,虧得他一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倒沒折斷。

最誇張的卻算的先頭進來的傀儡師了,這老頭怕死得很,每天跟獄卒要三張符,全身上下貼得滿滿的,便如披著一身可笑的甲冑,他的衣兜,頭髮,襯衣褲內,無處不藏符,口中居然還塞了一張,只到吃飯時才拿出來。然而此刻人人自危,卻也沒人嘲笑他。

這****並無異常,鬼怪自然不甘寂寞,又來賣力表演了。

眾囚聽過獄卒的警告,早早縮到牆根處等待。一到酉時,冷風驟起,眾囚馬上把稻草堆到身上了,抵禦嚴寒。然後,火把吹脫,悽聲四號。眾人如練兵般,一一應對,堵上耳朵,雙手抱胸,腦袋埋到兩腿之間。耍猴老漢今日搶了個絕好位置,正在牢房最裡,身前擋著無數的肉盾,心中大感充實。

“哭什麼哭!叫什麼叫!一群死鬼而已,不趕著去投胎往生,卻在這裡鬼混嚇人,你們也太窩囊了。”

老頭兒自胡不為走後,啞症不藥自愈,每天說的話又多又響亮。他嗓門巨大,這一番指責說來,只震得空蕩蕩的牢房回聲不斷。眾囚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