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自是高明,三堅三銳之術,與人對壘那是一等一的犀利,但此時無法御外,對付地面上滾豆般爬來的蟲子也沒有太好的法子,只得激起護身鐵壁,守在秦蘇穆穆貼的身前,發亂拳轟擊地面阻延。萬一坎察幾個人被影響分心,這陣局可要防不住了。
“啊!我被咬了!蟲子!蟲子!我的爪腳腿!”坎察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喊,雷閎剛才一個掃腿,將面前一大片地皮颳去寸許厚,近千隻葬甲碎成齏粉。但兩邊身側到底漏過去十幾只,爬上了三人的身子。“好了!”恰在這時胡炭終於勾畫完了最後一筆,重重一掌拍下地面,靈氣湧入,三條陣文再次首尾貫連,發出幽光沉入土中。
“放火!”
“伏!”再次冒起的沖天大火,又將堆疊在葉棚上的蟲群焚燒一空。也將沉沉迫在眾人肩上的壓力減輕大半。坎察感覺到本有半尺厚的葉層已經被啃噬得不足一指,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這短短時間內的交接攻防,幾乎耗盡了他全部心力。這些甲蟲實在太可怕了,在他拼命護持之下,源源而生的防禦竟然還險些失守。
“胡炭幫我捉蟲!”剛剛鬆一口氣的坎察驀然察覺到腿上的叮咬,慌忙又大叫,驚恐之下,額頭布汗,連背後寒毛都豎直起來。“快點快點!啊又咬了!兩隻!三隻!啊啊啊好多隻!”胡炭朝他飛跑過去,先朝雷閎道:“雷叔叔,我把陣文補好了!快阻住他們!”蹲下來幫幾個人捉蟲。
雷閎再次張開驚雷箭。懸壁上那人還攀附在崖吊中部動作,十幾條長影卻已經有半數完全鑽入石隙之中無法攻擊,雷閎蓄了一會力。奮臂一擊,旋轉的氣箭呼嘯著衝向上方。“崩!”一蓬石粉當空灑落。那人出其不意,急切間只能猛推石壁向後倒飛。旋即展開術法像落葉般飄折飛下地面。沒了這個操控者,那些多足怪物動作明顯減慢,雷閎連連出手,頓時星星鮮血和幾截如同蛇身的白色斷軀扭曲著跌落下來,這些殘體身體光滑無鱗,兩邊卻生著六條有跗有節的腳。
“崩!”“崩!”石壁上被驚雷箭杵穿的孔洞瞬間變成了八個,有十餘截斷屍****到氣罩上。但已經鑽入石內的那些怪蟲雷閎卻沒有辦法。“我打不到它們!”雷閎憂慮的說,“他們還在挖掘,雖然速度變慢了。但終究還是會壓塌下來。”這些怪物是被培育出來專門蛀石採金的異種,啃噬岩石如同啖泥,效率驚人,他聽得見那些在岩層裡震盪的動靜。
“那怎麼辦?!”胡炭心裡生出了後悔。若知道把陣法布在這重巖之下會有這樣的風險,他就該多花點工夫另找一個開闊點的地方,總是自己見識太淺,以為背靠著山崖可以有所倚仗,可免腹背受敵。誰知在他眼裡安全無比的場所,在強手看來卻完全不足憑仗。
“坎察兄弟。你們還撐不撐得住?”雷閎沒有答胡炭的話,卻問坎察。他剛才聽到兩個胡人喘息聲急,顯然運轉這座陣法已耗費了他們巨大的精力,他心裡有個打算。但這還須坐應陣元的三人協助方才可行,所以有此一問。
“死不了,能堅持我們。”坎察喘著粗氣說道。這一會沒有蟲群的緊逼。對方几個術師的攻擊對他而言已不難應付,胡人正抓緊時間調息。
“好!我要先崩碎那些石塊。你們要抵禦住了。”雷閎的辦法是一點點的崩解那塊巨巖,分而化之。分割成零碎的石頭落下來傷害便可承受,否則被蟲子一整塊挖塌下來,再精妙的陣局也要被砸入地底。
“這倒是個法子!”胡炭一聽,登時大喜。他剛才還在遲疑著是不是該棄陣出去迎敵,雖然外面羅門教人多蟲眾,然而比起被困在陣內讓塌頂巨巖壓成肉餅,出去明槍實劍的對攻顯然是條更好的出路。
“守好了!”雷閎喝道,展臂開弓,光箭旋飛,磅礴的勁氣斜刺裡轟擊在巖掛的邊角上,一塊水牛大小的碎巖便被震脫****,“嗵!”光影晃動,這幾千斤的石塊先被穆穆貼一柱沖天石樑卸掉半數衝力,滾落下來,魚衝湧生,十幾只土鯉將石頭頂到一旁。“怎麼樣?還吃不吃得住?”雷閎問道。
“再大一點可以!”坎察吐了口氣說道。這石塊自高空呼嘯墜下,看著聲勢驚人,但其實帶來的衝擊力卻不過和羅門教術師的攻擊相當,有魚衝的推阻防禦,兩個胡人損耗的不過是一些靈氣。穆穆帖也點頭。
“好,我再弄塊大的,這石頭得早弄下來才好安心!”
“咚!咚!咚!”雷閎在陣裡換著角度激發拳箭,先後震塌了六七塊碎石,全讓坎察和穆穆帖合力頂出了陣外,原本離地十六七丈的巖掛此時底部被挖去丈許。外面的謝護法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雖然被雷閎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