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鄧健,葉春秋的臉色略帶黯然,道:“噢,和之前所料的差不多,廠衛已經動手拿人了,那上高郡王朱厚燁運氣好,居然保住了性命……”
聽到了朱厚燁保住了性命,唐伯虎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若是當真把人殺了,性質就更加惡劣十倍以上了。
幸好……看來只是傷了……
此時,葉春秋繼續道:“雖然保住了性命,只是這下ti受創過於嚴重,從此之後,怕是再不能人道了。”
唐伯虎那緩過了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兩腿頓時一軟,差一點兒趴在地上。
閹了……
若是閹了,這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甚至……更加的嚴重,這不但是殺人,還是奇恥大辱啊。
唐伯虎好不容易提起了一點力氣,不禁苦笑道:“不知鄧大人,現在如何了?”
想到鄧健,唐伯虎心裡依然佩服,就是因為佩服,所以他希望朱厚燁能安然無恙,這樣鄧健的處境也許就沒那麼嚴重了。
葉春秋呷了口茶,在他的身上,往往要顯得理性,慢悠悠地道:“廠衛已經將他拿住了,現在就關押在詔獄,放心吧,錦衣衛中,他還是有一些關係的,有人會給他一些方便,何況這樣的大案,陛下和朝廷隨時都要過問,廠衛那兒,反而不敢對鄧兄如何。只是,寧王清早已經入宮,此事關係很大,那上高郡王,畢竟是天潢貴胄,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朝廷想要息事寧人,只有立殺鄧兄了。”
接著,葉春秋便朝唐伯虎道:“你現在隨我來,和我一道入宮覲見。”
“什麼,入宮覲見?”唐寅遲疑地道:“進了宮,我……”
葉春秋臉色凝重地道:“要救人,就要改變陛下現下的心緒,陛下聽到這樣的事,多半也是震怒的,我們做的第一步,是先將陛下爭取過來。”
說罷,葉春秋站了起來,才又道:“時間不多了,你隨我立即去,路上我教你怎麼說。”
唐伯虎卻是隱隱覺得葉春秋透著蹊蹺,不知葉春秋賣什麼關子,但想到鄧健現在的處境,便不敢遲疑了,連忙跟著葉春秋動身。
門前早已停好了葉東安排好的仙鶴車,葉春秋招呼唐伯虎同車,顯然是有事要吩咐,唐伯虎便隨著他身後上車。
等上了車,馬車隨即動了,葉春秋在車中深深地看了唐寅一眼,才意味深長地道:“你真的想要幫助鄧兄,是嗎?”
唐伯虎毫不猶豫地道:“願赴湯蹈火。”
這句話,絕對是出自真心的。
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葉春秋如此,唐伯虎如此,可是黑暗的世界,總會出現一縷光明,這是因為,這個世上總有一種人,能喚醒別人的良知。
唐伯虎的良知被喚醒了,他本來只希望離這麻煩遠遠的,寧王的叛亂,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才好,他希望漂泊於江湖,從此不見,可是現在,他輾轉了一夜,竟是想通了,他甚至含笑道:“無非就是一死而已,鄧御史才大好前程之人,對這生死之事都看得如此淡,為國為民,縱死亦甘之若飴,我唐寅區區一介草民,又何懼之有?”
“不會讓你死。”葉春秋眯著眼,對唐伯虎道:“只是,卻需你成全一件事,唐兄,你可知道外間對陛下的流言蜚語嗎?”
唐伯虎道:“什麼?”
葉春秋含笑道:“不要裝傻,在這裡,我們是開誠佈公地談。”
唐伯虎猶豫了一下,終於道:“聽說過,從前聽說陛下不能人道,後來又聽說……”
葉春秋介面道:“是有龍陽之癖嗎?”
唐伯虎的頭皮像是一下子炸開了似的。
龍陽之癖,這個流言,確實是廣為流傳,莫非……這是真的?
鎮國公的意思莫非是,陛下愛這一口,所以想要救人,非要滿足陛下私慾不可嗎?
嚇,我又老又醜啊,陛下也下得了手?
不會,不會……我這樣醜……
不過……唐伯虎可一丁點都輕鬆不起來,因為他很明白,一個有龍陽之癖之人,大抵是有特殊的愛好的,一個有特殊愛好的人,這……十有**……
深吸一口氣,原來以為自己是要去壯士,可是現在細細思來,卻……
看著葉春秋凝重的樣子,唐伯虎心裡不由生出了一股悲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鎮國公,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但言無妨吧,我……我承受得住。”
“好的,唐兄壯哉!”葉春秋打起精神道:“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