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皺眉,對遠處的衙役說,“唉,這兒還有一個,拷起來帶回去。”
展昭不解,“為何捉乞丐?”
“上頭吩咐的。”那捕快說著話,見乞丐抱著自己的腿不放,厭煩地一腳踹過去,“去你孃的,滾遠些,別髒了老子的褲……”
只是那捕快還沒罵完,突然就不說話了,定在原地不動彈。
“啊!”四鳳正面對他站著呢,驚叫了起來……再看那捕快,晃了兩下後仰面栽倒,七竅流血氣絕身亡了。
這時候,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聲,“馬腹大仙殺人啦!”
人群瞬間亂了起來,眾人撞開城門一擁而入,連守城的官兵都不敢攔阻。
……
蕖山縣南岸的渡頭,一艘渡船正慢悠悠地駛離,往北邊的蕖山縣城行去。
船上人不算多,幾個精裝漢子腰間綁著繩索,看來是去北邊縣城幹力氣活的。幾個帶著孩子的老婦挎著籃子,裡頭有新鮮的冬筍,應該是去走親戚。還有幾個商賈和一些走江湖的人物。
在渡船尾部的牆邊,坐著一個白衣人。
此人頭上帶著個白色的斗笠帽簷壓得很低,身邊一個包袱,手中拿著一把套著白布套子的長刀。他低垂著頭似乎是在休息,身材修長,坐在角落裡並不引人注目。有幾個善織秀的農婦倒是朝他看了好幾眼。不為別的,只是他那一身看似款式簡單的白色織錦長衫……料子實在是上乘,做工也極考究。此人非富即貴,蕖山縣也算偏僻,很少能看到這麼考究的公子哥了。
船行至江中,就見幾個船工走到船頭跪拜,好些老婦也跟著跪了下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正跪在那白衣人身邊。
“老人家。”
老夫就聽有人叫他,聲音乾淨卻是有些冷冰冰,抬眼,就見那白衣人輕輕用刀柄挑起斗笠的帽簷,低聲問她,“為什麼跪拜?”
老人家可是睜大了眼,她這輩子見過不少男子,頭一回見樣貌這般出眾的。
“呃……”良久才收回了心神,老婦低聲道,“這幾日,據說是馬腹大仙顯靈了,所以過河一定要拜啊。”
白衣人微微皺眉,沒說話。
“哇……”
正這時候,一個跟著自家奶奶跪拜的小娃娃不小心摔倒,一雙手拍在了前面一個大個子的褲腿上。
那大個兒大概是新買的褲子,見褲腿上黑乎乎一個泥手印,雙眼就是一瞪。
小孩兒趕緊撲入奶奶懷中,被他嚇哭了。
那老婦趕緊賠罪,可這大漢一看就不是善類,扯著嗓子要她們賠十兩銀子的褲子錢。
老婦只好給他賠罪,但他死活不依,非要錢,嚇得孩子哇哇不停哭。
白衣人往那裡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顏色稍微深了些,眼神更加冷冽。這時候,就聽身旁老太太低聲嘟囔,“作死啊,在伊水上還敢欺負婦孺,死期不遠了……”
她的話音一落,突然就見那黑大個身子一僵,隨後普通一聲仰面栽倒……七竅流血而亡。
穿上好些本地人都跪地求馬腹大仙息怒。最後船工將那大漢屍體扔進了河裡,船才再度前行。
俄頃,船平安到了渡頭停下,白衣人上了岸,匆匆往城中走。
這白衣人,正是白玉堂。
他前腳剛回了陷空島,沒多久公孫就派人給他送信,說是展昭受傷獨自跑去蕖山找他失蹤的大哥了,信後不忘附上一句——展昭雙眼看不見了,眾人提議找白玉堂幫忙,他死活不肯。
白玉堂扔了信,早兩天就到了蕖山,這幾天將整個城都轉了一遍,聽得最多的就是——馬腹大仙。
正文 02 暗語和刻畫
蕖山縣的北城門裡,有一趟十字大街,兩酒樓飯館林立。
蕖山這地方,城鎮不大也沒什麼特產、就是地處要道,來往行路之人特別多,因此街上的商鋪門面大多是提供食宿的。
展昭帶著小四子和簫良進了城。
小四子左右張望,“好多客棧哦,我們住哪家呢?”
展昭想了想,問小四子和簫良,“你們幫我看看,這些酒樓和客棧,有沒有帶日字邊兒字的。”
“日字邊兒?”小四子眨眨眼,“就像昭昭這樣的麼?”
展昭點頭,伸過手去,準確地捏了捏小四子的腮幫子。
“我們往前走走吧,邊走便找。”簫良牽著馬往前走,和小四子一左一右地看了起來。
“這兒有個日晴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