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吹了燈,暗黑之中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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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陌千雪早早的便起了身,她要趁著還有工夫,把廠子好好的整一整,把自己在這邊的產業好好的理一理。
豆腐作坊,屯豆子的生意,食館,廠子,根雕,這些她都要一一安排好後路才行。
這五行之中,又尤以廠子為重。雖然現在還說不上有多賺錢,可這畢竟是長遠的生意。民以食為天,總有一天,她的產品要銷到天齊的每個角落。
螞蟻雖小,卻可撼地大樹。
這三天裡,陌千雪很忙很忙。
她一如平常,天天的讓阿五趕著馬車載著她去廠子裡報到,去食館之中看帳,又派人去了天香的灑樓推銷了醋的一系列菜式。
這三天,寧少卿也很忙很忙,幾乎是一天都見不著人影。醋剛剛上市,便已給脫銷了。畢竟還只是試出了第一批,成品並不多。
白雲居的李掌櫃比別家的掌櫃要聰明許多,陌千雪的人剛去推銷醋菜,他不等食客反映,便當場下了訂單。
所以,第一批的醋,除了少數的兩家之外,有存貨的,便只有白雲居。
這幾天跟在陌千雪身後的再也不是明月和彩霞,而是初一和十五,這自然是寧少卿的意思。
當然,陌千雪的意思也差不多。她不怕兩人發現她的不同,她不會做別人,就算是收了雪兒的身體,頂了她的身份,她依然是從前的那個陌千雪。
不做作,不嬌柔。
於是,初一眼中所見的主子便和從前判若兩人。
工作中的陌千雪專注嚴肅,處事果決毫不拖泥事水,頭腦靈活,又不失人情味。讓她的眼睛從睜大到再睜大,嘴角從剛開始的微張到最後的刺激麻木。若不是她從三歲便跟了主子,伺候了主子十幾年,主子身上有多少根頭髮,有多少毛孔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真要以為眼前的這個陌千雪是假的。
只一個失憶,便能讓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相較從前,她卻更喜歡眼前這個主子的個性。以前的小姐好是好,就是太柔太軟,麵糰似的。
上有風老爺子和老太太疼著,下有嬤嬤護著,有她們這幫子婢子伺候著,在風家的那個大宅院子裡頭,她卻還是明裡暗裡常常受些夾板氣。
就是那些個不上臺面的庶子庶女,有時也敢過來說些酸話來擠兌她。
初一對這些變化是看在眼裡,喜在眉梢,放在心上。
如今小姐這性子,說不定還能有一爭。
然,十五卻是個藏不住話的,總是會有名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出現。
比如,“小姐,您從前不是頂愛繡花麼?為何不在家裡繡繡花,休息休息,這樣每天下來得有多累啊。”
再比如,“小姐,您從前不是總嫌廚房又髒又……”
陌千雪不知道怎麼答,也不想答,所以只要她問,從來只是輕哼中瞪眼看她。
陌千雪一瞪她,她便是一臉的笑,什麼問題也沒了。
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現在這個主子性子的。她本就是個好動的,以前小姐窩在繡房之中,她閒不住便會在院子裡耍拳弄棒,經常被嬤嬤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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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花異根被毀,怪老頭大怒之下並沒有對那批人的頭目下手,而是一直跟著那人身後。
那人帶著的很明顯是死士,他不必要一具屍體,他想要知道的是誰毀了他的藥。
遠遠的看著那人一頭扎進桐宅之後,他的心便一片一片的灰暗,夾在其中更多是憤怒。
他以為他了解他,其實他錯了。沒想到,他的狠不僅是對外人,對兒子,還有對他這個老朋友。
腳步輕輕一點,怪老頭已經出現在桐宅的大門之處。
“桐老頭,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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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御塵站在桃林之中,身後是十八黑衣勁裝男子。他抬頭站在那裡始終一動不動,看著天上的太陽從東到西,一點一點的落了下去。
已經三日了,這三日她都沒有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想起來了,但是她做出了選擇。二是她還是沒有想起自己。她若想起從前,她若選了自己,她一定會找來,她知道怎麼找自己的。
這三日,是等十八衛,也是給她,給自己一個最後的期限。這二種假設都不是他能接受的,所以他才等了三天。
他說過,寧願她恨他,他也不要她從此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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