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臺詞以後,我從未感覺到這麼緊張過!
幽默而美麗,聰慧而大方,我是該讚歎費如風好眼光呢,還是該立刻回去款款包袱走人?最低限度我現在知道,費如風娶她絕對不會單單只是為了商業因素!
“羅切爾小姐的中文說得很流利。”我開始左顧而言他,聰穎如她,不會輕率地把我引來此地,自取其辱。或者她是想借著此次會面,透露端倪,讓我知難而退,尚未可知。不過我很期待費如風盒子下面到底藏著些什麼秘密!
“我從小就酷愛東方的一切,我學習中文,學做中國菜,學著去了解破譯東方的一切神秘事物!”她的雙眼閃閃發亮。一個想法闖入了我的腦海“催眠術是你破的?”我目光銳利的打量她。
她楞了下,不得已的點了點頭“恐怕是的,不過柳小姐用的是醉夢催眠裡最初級的催眠法,對催眠術稍有涉獵的人都會察覺出來!風在給我過生日時我就發現他的眼睛隱藏著一抹極淡的血絲,而且他從來不喜歡喝茶的,但是那次卻天天要喝蘭花草茶,否則精神就會完全無法集中。”
我給的蘭花草茶是用來維持催眠效用的,在催眠術沒有破除期間,他只要一日不服用,就會精神渙散。而他只要服下去,我就可以在他回來之後繼續施行催眠術讓他忘記我!
但我千算萬算沒算到歐洲藏著一高手。
“柳小姐。”羅切爾打斷我的沉思“你知道嗎,為了破除你的催眠術風吃了很大的苦!”
我知道,一個意志力稍差的人會陷入永久的幻覺中再也無法甦醒!
“不只如此,阿風,”羅切爾頓了一下,含糊的說:“風有段夢魘,他一陷入幻覺就幾欲瘋狂,我們每天都必須給他拷上鐵撩手鍊。”
我微微震驚!
“柳小姐也無法想像風被鐵鐐手鍊拷住時是什麼摸樣對嗎?”我聽得出她對我有怨懟,“風每天都把它們磨得血跡斑斑,幾乎每秒內我都想讓他忘卻這段記憶好了,可是他堅持,一有清醒的時候,他就一字一句的對我說,他不要他的任何記憶消失,他要切切的記得你,當時他的眼神好恐怖!”羅切爾有些驚慄的撫了撫喉嚨 “我有擔心過你會很慘,但幸好你毫髮無傷!”
“你錯了,”我靜靜的說“我的確很慘很慘!”
羅切爾搖頭,我沒有辯駁,角度不同,觀點自然不同,何況今日我們在這種局面下……
“羅切爾小姐和如風是青梅竹馬?”聽她說起他的語氣,熟練得象是認識了很多年,我試探她。
“我早聽說過柳小姐冰雪聰明,我知道要跟你商量事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坦誠相向。”她的語氣變的慎重,“我,阿風,江諾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三家是世交,而阿風因為一些原因,在12歲的時候來到了紐約,他就住在我家,那個時候阿風不愛說話,是我一直一直陪著他,風不喜歡沒有聲音,不喜歡晚上醒來見不到人,我就每天睡在他床邊,不停不停的唱歌給他聽,在我8歲那年,我差點因聲帶撕裂而失聲。”
她的話猶如一拳捶在我的胸口上,一陣急痛攻心!我早就知道人生有許多的莫名其妙和不可知!
羅切爾猶在娓娓而談“我11那年,風15歲,他穿著一件棗紅色的毛衣,牽著一條小狗來送我做生日禮物,她的聲音甜蜜而低柔:“他一臉紳士的摸樣很嚴肅的對我說:“露西,你長大以後一定要是個絕世美女,因為我費如風的妻子不可以是醜女人!”從那天起我的心裡面就再沒裝過其他人!
羅切爾在用一個無法倒流的時光,我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向我展示她的無可取代,她在告訴我這齣劇本里,我不僅不可能是主角B,甚至連配角都不是,我不過是過客,是劇情中的點綴,我幾乎仰天大笑!
我用盡全身的每一分力氣來維繫自己不至於失態!
我張開口,發覺自己的喉嚨哽著硬塊,痛得連口水都難以吞下,“羅切爾小姐,”我的聲音乾裂“ 費如風與我不過是在羅切爾小姐結婚前結下的緣分,屬於歷史問題,相當於香港主權的情況,雖然有很多潛伏的波濤,不過時間一到自然會平穩過渡,羅切爾小姐大可以放心!”
痛歸我痛,但我尚未喪失最後的理智,是的,你與他的過去無可取代,我和他的過去也未必容你抹殺!我會從費如風的生命裡消失,不過前提是時間要到,費如風要打上你羅切爾的標籤,你要有那一天才行!
屋子裡靜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羅切爾幽幽的開口“柳小姐我等風的這場婚禮等了15年,每當我看見阿風想你時眼內的那份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