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他想高聲唱首小曲,又怕太放鬆了擾亂前面探路的張遠,只得咬著嘴唇,忍得十分辛苦。他正憋悶中,突然臉色一涼,彷彿被什麼動物的舌頭舔了一下似的,頓時大叫一聲“啊——”抽出背上長劍胡亂朝身側砍了過去。
他這麼一叫,只聽“嚓嚓嚓”,那三人立刻速度極快抽出劍來,周越閉眼在手中運起一團火焰照過去,倒是看清了半米開外的景色,胡若非看看地下的一根藤條羞愧不已:“原來是個藤條,不小心掛了一下。”真是的,讓他身為兄長顏面掃地,真是丟臉。周越那火也維持不了多久,逐漸熄滅了,周圍又是一片白茫茫。
小狐狸沒好氣埋怨道:“你膽子也太小了吧。”張遠搖頭道:“方才那些慘叫可不是若非,這霧中必有古怪,還是謹慎些好。”他話音沒落,聽見遠遠近近似乎響起了幾聲輕微的“咔咔”聲,忙橫劍胸前喝道:“站定,有動靜!”
四人背靠背,彼此心中都是一片寧。遠方幽幽傳來一個悅耳動聽的女聲,低低唱到:“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她反覆吟唱著,哀怨的聲音在霧中忽近忽遠,眾人竟聽不出她的確切位置。
胡若非低聲道:“她唱的這是什麼?”張遠仔細聆聽低聲回道:“這是妻子埋怨丈夫負心的。想來這唱歌的女子命苦的很。”趙瑾晨蹙著眉頭道:“咱們比試,怎麼讓個怨婦在這裡?真是沒趣。”他話音一落,只聽遠近數個女子聲音一起唱道:“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胡若非吃驚道:“不會是一群怨婦吧?”……周越忍不住“噗”地笑了一聲。
張遠揮劍朝上面斬去:“上面!”一陣劍風之後,便聽見幾聲“撲通撲通”的輕微聲響,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周越驚訝地捂著自己臉道:“剛才有東西添了我的臉!”那東西閃的極快,他縱然立刻出劍,劍下還是一空,什麼也沒有斬到。胡若非長出口氣叫道:“剛才也有東西舔我的臉!若是舌頭也太長了些,孃的,不會是蛤蟆吧?”
周越右手升起火焰,卻比第一次要暗些,地上僅有些砍斷的樹枝而已。張遠皺眉道:“有些邪門。”趙瑾晨冷笑:“管它是什麼,只要這樣就行了。”他說著右腳緩緩挪後,穩住身子,運氣朝某處發聲處斬去,伴著樹木著地的聲音,果然還有幾聲女子的嬌聲驚呼。趙瑾晨腳下一點朝發聲處跳了過去:“是誰在搞鬼?”哪料想他面前猛然出現了一塊巨石,他猝不及防碰的鼻子一酸,眼淚都險些流出來了。
“沒事吧?”胡若非胡亂伸手拽住趙瑾晨衣領把他拎回來。趙瑾晨咬牙切齒道:“沒事。”他要是找出那搞鬼的人,一定給她好看。周越沉思道:“我在書上看過迷霧陣的陣法,張大哥,你看這像麼?”張遠搖搖頭:“若是布的陣法,絕對不可能覆蓋這般遠。我這裡有火石,若非,把地上那些乾柴撿些先籠火看看周圍再說。”
他這麼一說,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幾人在地上摸了摸,卻是一根斷枝也沒。摸了半天,而且周圍的樹林也都不見蹤跡,只餘下些石塊。遠處的女聲本已沉寂,現在可能知道幾人狼狽,咯咯嬌笑幾聲又開始唱了起來,這次的小曲依依呀呀真是道不盡離愁別緒相思之苦。前後左右也不知那邊又隱約傳來了幾聲驚呼人,四人心情都煩躁起來。
胡若非胸膛猛烈起伏几下,忍不住大聲叫道:“喂,別唱了!你們唱的太難聽了!”這霧氣,這歌聲,都太討厭了!他的話似乎給那唱歌的怨婦造成了打擊,他這般一吼,那歌聲居然真的停了,霧中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她們倒還虛心接受別人意見。”胡若非喃喃道。
“小心腳下!”張遠一躍而起,朝地上刺下去,他經驗比那三個少年卻是多得多了,地上有些異動,他立刻便聽見了。周越跳起的慢了,右腳便被纏住了,他手腳絲毫不亂,一個烈焰咒拍了過去,腿上一根綠色藤條倉皇鑽到了地下。
胡若非大笑道:“看清了,出來吧,我們都是同根生啊……”原來也是個樹妖。他輕輕落地,聽著鈴鐺聲和趙瑾晨對了一掌,兩人輕輕落地。
那女聲嬌滴滴道:“同根?那便加入我們吧!”胡若非聽到風聲撲面而來,雙手忙捧住朝自己撲過來的莫名東西:“抓住了!小越,火!”周越忙右手升起一團火焰,兩隻黑窟窿正直直盯著胡若非,那森然的兩排牙齒中卻吐出了一條鮮紅的長舌,胡若非驚嚇之餘把那骷髏頭遠遠丟了出去:“哇哇哇,是個骷髏頭!白骨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