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不說話了,沉默半晌,搖頭“沒……”
“沒什麼?”展昭問,“沒刀傷,還是沒有記錄?”
“都……都沒!”老頭腦門見汗,“就是燒死的。”
展昭皺眉,“我不信!”
“我真的就知道那麼多!”老頭嚷嚷,“官爺讓我走吧。”
正這時候,外頭有個衙役來說,老油頭的兒子來了。
“兒子?”眾人都一愣,老油頭尷尬,“哎呀,那傻小子來幹嘛,讓他回去!”
趙普一擺手,吩咐衙役“叫他進來。”
“唉,官爺,你們這不能這樣啊,別害我兒子啊!”老油頭著急了。
展昭覺得這老頭皮厚人也很精明,他原本料定了眾人不會真的對他用刑什麼的。畢竟他們都是開封府的人,包大人好名聲在外,怎麼可能對一個老頭濫用私刑。
不過展昭細細觀察老油頭的神色,剛才他聽到兒子來了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慌與擔心……果然世人皆有護犢之心麼。
很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快步跑了進來,進院子就喊,“爹!”
“明兒啊,爹沒事兒,官爺們問話呢。”老油頭往外趕孩子,“快回去,別衝撞了官老爺!”
“別,等會兒吧,馬上好了。”公孫就站在門口,卻是攔住了。他仔細打量這個明兒的五官與神采。
老油頭是個矮瘦老頭,兒子卻是高大挺拔,再加上老油頭蓬頭垢面五官平平無奇,和這眉清目秀的兒子往一塊兒一站,還真不像是一家人。
公孫拉著趙普出門,對那位明兒說,“公子怎麼稱呼啊?”
“……我叫肖明。”年輕人看起來唸過書,回答起來謙和有禮,“我聽說爹被官府的人帶走了,所以來看看。我爹雖然年紀大了又貪杯,但是個本分老實人,不會作奸犯科的,官爺們千萬要相信。”
“沒事,開封府的官爺問你爹話呢,一會兒就好,我們去隔壁坐坐吧,你喝杯茶等會兒。”公孫客客氣氣請他往一旁走。
肖明都有些受寵若驚了,早聽說開封府清官多,怎麼問案子那麼客氣,等人還有茶水喝?!
人走了,展昭讓小四子將房門關上,和白玉堂坐下,繼續問老油頭。
老油頭此時臉色可不同了,他一把老骨頭,死活無所謂,可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就沒法兒活了。
“老油頭。”白玉堂端起茶杯看了看老頭,“咱們也別拐彎抹角了,你滿嘴謊話我們也不會信,說吧,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苦笑,“我說幾位大人啊,你們究竟要問什麼啊,別聽外頭亂傳,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展昭點了那老頭的要害,“你也聽到你兒子說了——他是聽人說你被官府抓了,所以才來的……你覺得別人不知道麼?”
老頭一愣。
“不瞞你說,我們想查查當年的舊案,而老爺子是整個案子唯一的知情人,我若是壞人,第一個就殺你和你兒子滅口。”
“這……”老頭急得抓耳撓腮。“
“想沒事很簡單。”相比起小四子的懵懵懂懂一派小孩子心性,蕭良已經很有大人樣子了,他幫著展昭和白玉堂問話,“老爺爺,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吧,我們是抓壞人的,你也想替當年含冤慘死的許家人申冤的吧。”
老頭看了看眾人,長嘆一口氣,“不能讓他們傷了明兒!”
“他是你兒子?”白玉堂問。
老頭不說話,想了想,道,“我能告訴你們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們要保證明兒的安全!”
展昭一口答應,“沒問題。”
於是,老油頭告訴了展昭和白玉堂,當年他驗屍的結果。
那案子是在二十多年前發生的,當時震動了全縣,本來應該震動整個江南甚至整個大宋朝,可當時的縣令將事情壓下來了。再加上許家沒有人活下來,因此便也不了了之,沒人知道後續。
當年老油頭是個仵作,雖然平日愛喝酒,但腦子還是好用的,他不過是因為看不慣縣令不作為,所以整天裝的渾渾噩噩,好自保。
出事那天,天還有些下雨,老油頭知道如果沒有火油助燃,那天的火是燒不到那麼大的。整座宅子上百人,若只是像傳說的廚房走水,那最多燒掉一趟屋也就差不多了,不可能燒光整間宅子,所以必然是有人蓄意放火。
老油頭心中有數之後,就仔細驗屍,果然——屍體口腔肺部之內皆無煙!身上還有刀傷地上還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