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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有說話,卻是皇貴妃冷然端敬道:“再等等,待玉貴人與恩貴人也都來,再說話不遲。如貴人何必這般急切呢?”
如玥的心忽然不安分的亂跳起來,許是旁人不能輕易察覺到。可沛雙立在如玥身後,明顯感覺到她的心虛,遂遞了一塊帕子在如玥手,輕聲喚了句“小姐”。
信妃冷不防的開口,聲音依然如驪珠落碧盤般清澈撩人:“皇上,待玉貴人與恩貴人也來了,咱們這宮裡的人就聚齊兒在臣妾這裡了。什麼話該說不該說的,我這個病的人也不便開口,就由皇上與皇貴妃娘娘代臣妾問個明白也好。”
皇帝慨然,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頷首,由始至終都沒有一絲往昔的笑顏。如玥的心悶悶重重的,好似濃霧遮眼一般也蒙了心。
她哪裡能預知,自己才是眾矢之的,而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旁人精心策劃的一出好戲罷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玉貴人與恩貴人才先後趕來翊坤宮。恩貴人的傷已經徹底好了,只是留下一塊鴿子蛋般大小的黑痕,許是來不及施粉,由側面去還是格外明顯的。
恩貴人淡漠的睨瞭如玥一眼,便旋過頭與玉貴人一併朝帝后請安。好似除了後來的幾人上算平和,比如玥先來的人,個個都凝重滯神,無限感慨的樣子,當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皇上,人齊了。”皇貴妃的聲音艱澀不忍,似乎很為難的樣子。這與她一貫的行事風格並不相同,沛雙都覺察出不對來了,只稍微的退了下去,靜默的立在門邊處聽著。
“嗯。”皇帝請哼了一聲,也似不情願的樣子:“朕不想今夜翊坤宮會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來。這才顧不上那麼多,驚動了你們過來。”
宮嬪們一併福身,同聲道:“臣妾等無礙。”
皇帝微微頷首,目光環視一週最終還是落在如玥身上。卻是皇貴妃輕哼了一聲,才道:“把人扭上來。”
被扭上來的人是從耳房送進殿裡來的,最先被沛雙瞧見。只這一件,沛雙就險些驚叫出聲,此時的小旦子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鼻青臉腫不說,雙手也被夾棍夾得血肉模糊,顯然是用了大刑。
這麼說來難不成是小姐的計策敗露沛雙心裡響起這個極為不情願的聲音。心房猛烈的震動著,恨不能撲上去將如玥帶走才好。
只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些,未免當真是晚了。
“皇上饒命啊,皇貴妃娘娘饒命啊,奴才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聽了如貴人的唆使,這才,這才犯下這當誅九族的死罪,皇上,奴才該死皇貴妃娘娘,念在奴才跟在您身邊這些載的份兒上,您就繞過奴才吧!”
如玥笑著,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小旦子說的旁的話她並未聽清楚,可“如貴人”三個字,卻猶如一聲驚雷,轟隆隆的炸在她身上,驚得她險些靈魂出竅了。
“你再說什麼?”如玥不解道。
“如貴人聽不明白麼?”睿澄的聲音格外有分量,猶如一陣狂風呼嘯,寒涼之意便直刺入骨了。“是如貴人聽不明白還是你不願意聽明白?”心裡格外的舒暢,睿澄首次見如玥這樣的失魂落魄。
腹誹著驕縱若此的鈕鈷祿如玥也尚且有朝不保夕的一日,可見和她鈕鈷祿睿澄作對的,從來沒有長命的。
“臣妾自然是根本就不明白。”如玥不願輸了氣勢,何況她始終覺得皇上會信任她的。
若是為了鐍匣的事,她根本一早就分曉,實在不必冒險令小旦子再去偷一次,嫁禍給翊坤宮。而如玥原本的計劃,也是妄圖借力打力罷了。
豈料小旦子提也未提鐍匣的事兒,反而說氣了另外一件駭人之事。“奴才該死,當年皇上陪同太上皇由熱河避暑迴鑾,奴才收了如貴人給的好處,在瓜爾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上做了手腳,常在才會一個不留神弄散簪子,致使春貴人不幸小產,而恩貴人也才傷了容顏的。”
“你說什麼!”如玥的彎眉糾結成一團,徑自往前走了兩步跪倒在皇上面前,委屈道:“皇上明鑑,臣妾根本從未做過此事,這狗奴才必然是存了誣陷之心。何況單憑他一面之詞,實在不足以相信,還請皇上聖斷。”
“皇上,奴才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不信你這袋子金瓜子,可都是如貴人賞賜奴才的。若非如貴人的賞賜,奴才怎麼會有永壽宮這麼貴重的東西。皇上,奴才實在不敢再隱瞞了”小旦子痛哭流涕,哀哀求饒。
便有奴才捧著方盤呈獻與皇帝面前,皇貴妃道:“皇上請,正是這一袋金瓜子。”
只睨了一眼,如玥便認出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