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命令,又比先前的不許華雲清出東宮的口諭更嚴了幾分。
暗衛沒有片刻的耽誤,將人帶走,交到了東宮總管太監的手上,總管太監,只是看著面前昏睡的燙手山芋,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就叫人利落的準備了一把大鎖,將華雲清關在了諾大的太子妃寢殿裡面。只不過,無人看到,就在太監將門光上的那一瞬間,華雲清的眼,倏然睜開,看著頭頂的雕樑畫棟,陰陰冷笑。
對於華雲清後面的處置,夏雲深並未有多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如今的華雲清,實是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再佔據他過多的心神了。
所以,等小太監慌慌張張過來稟告皇上駕到的訊息時,夏雲深的心神,才終於又開始了起伏。
當今聖上,憂心漪妃之事,整日除了必須處理不得延誤的軍軍機大事,就將全部的時間,都耗在了找尋漪妃的事情上,今日朝政有爭鬥,卻並非是緊急,夏桀一向有對東宮遠遠避開,這麼多年,踏入東宮的次數不到五次,所以夏桀此時過來,夏雲深只是略略一動心思,就明白了夏桀的來意,迅速從椅上起了身,心裡面隱隱帶著一種揣測和緊張。
他不知道,這個時侯,自己這個皇叔來找他,是喜還是憂。是找不到人,終於準備朝那個人妥協,所以來找他幫忙,要將那八大世家中,靠近東宮的一部分人家的寶圖要出來,還是準備攤牌,乾脆要強橫的索取。
當然,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皇叔會放棄那個女子,這是唯一不可能出現的狀況,而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說起來,這應該是這麼多年來,他除了那位大伯父夏珏之事外,唯一和這位皇叔立場相同之事了。
夏桀沒有給夏雲深太多的反應時間,還沒有等到夏雲深走到前頭恭迎聖駕,夏桀的身形,已經閃入了後院裡面,正好和夏雲深碰在對面。
夏雲深見到夏桀一臉急切的神情,心底微微一沉,他躬身彎腰,正要行禮,就被一隻伸過來的手堪堪攔住。
第四十七章(2098字)
說服夏雲深異常輕鬆,輕鬆到讓夏桀的心裡,既有一種放鬆,也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擔憂。
夏桀的心中,當然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對於自己最愛的女子,懷著什麼樣的情愫,也正是因為知道,他對於夏雲深的存在,更加感覺如同芒刺在背。
之前,他想利用漪房來設計夏雲深的時候,還不曾有這樣的感覺,然而,此一時彼一時,那時無愛,此時卻早已情根深種,對於夏桀來說,夏雲深對營救漪房這件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急切,讓他覺得如鯁在喉,難以自控的憤怒!
這是他愛的女子,夏雲深卻膽敢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張膽的表現急切和擔憂,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過此時此刻,夏桀也不會因這件事情,就去和夏雲深撕破臉皮,不管如何,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要去完成,何況,夏珏也是他們需要共同對付的人。
夏雲深答應的很快,他完全罔顧了手下謀臣隱士的諫言,決意要親自前往望龍山。他不想去理會夏桀有什麼想法,事後又會有什麼後果,他只知道,這輩子,他就只想這麼一次,照著自己的意願而活,也許,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夏雲深如此想著,人已經到了龍陽宮,站在一邊,聽著慕容藝從望龍山打探回來的訊息,在斜眼看著慕容藝凝重的臉時,夏雲深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慕容藝,應該是那個人的兒子吧,他這個皇叔果然有真本事,連早就遠居塞外的慕容家族都能找出來效勞。
說起來,這一輩子,他的這位皇叔,最擅長的就是掌控人心,準確的拿捏住所有人的弱點,然後加以利用,慕容家族如此,他自己,亦是如此。夏雲深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望龍山的機關禁制,分在東南西三角,我們各自破了一處,北邊就會大開,我們就能進去這座院子了。”慕容藝將手中的圖紙捲起來,眼神朝著夏雲深那邊淡淡一瞥,道:“皇上和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萬請小心才是,到時候想要退,並不容易。”
夏雲深瞳孔一縮,聽著慕容藝可以稱之為放肆的言辭,卻沒有發怒。
他知道這句話,慕容藝表面上是對著他和夏桀說的,但實際上,是擔心他在關鍵的時候,為了陷害夏桀,臨陣退縮,讓營救的事情,功虧一簣。
慕容藝信不過他,他當然能明白,他早已不指望這世間上還有人能明白他對那個女子的一番心意,只是,以慕容藝之清冷,竟會如此在意這次的事情。
夏雲深的目光頓然變得意味深長,他心中長長一嘆,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