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交到他的手上,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
慕容藝三十年波瀾不興的心裡,忽然起了一種強烈的探查慾望,傳聞顏色冠天下的漪妃,此刻,那張絕麗臉上,是否真如她話音裡面一樣的平靜沉穩呢?
未等慕容藝意識到心中這本不該有的情緒,派去打探訊息的侍衛已經回來,在靠近漪房車駕的時候,躍身下馬,跪地稟道:“慕容大人,後面的車馬,是壽國公府的隊伍。”
第十五章(2594字)
壽國公府?
這四個字一落到車中的漪房和翠兒耳中,主僕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後,翠兒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她是一個宮婢,不能隨意對主子說什麼,尤其是,牽涉到宮中掌權的人。
可漪房原本平靜不染塵埃的臉上,泛起了冰冷的笑意,她是在笑,壽國公府,這次不知道又是哪位高人再度把壽國公府推了出來。
她是不信,不信壽國公府會這麼巧,她前往雲山寺祈福,壽國公府也就恰好要雲山寺進香,這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當然,夏桀也不會詳細,所以到底是誰這麼有能耐,在一次又一次的把壽國公府推出來?
但即使能推出壽國公府,背後的人也不至於有本事到讓壽國公府的人明目張膽的在管道上刺殺她!
思及此,漪房心中一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上香的人,多半是女眷,若是壽國公夫人等是為了來給珍妃報仇,奚落她這個被趕出宮的漪妃幾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贏到最後才是真正贏了的人,爭這個時候的臉面,又有什麼意思?
翠兒看不透漪房此刻臉上的表情和含義,她只能默默地坐著,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外面的慕容藝,已然躍馬到了隊伍的後方,看著那捲起的塵煙越來越近,潑墨眉宇閃過一道光,他是江湖出身的世家,這漸行漸近的一列隊伍,從揚起的塵土和越來越清晰的喘息聲來看,很清楚明白都不是什麼好手。甚至中間還有幾輛女眷用的馬車,這樣的隊伍,不可能是行刺的隊伍。
不過本能的防備讓慕容藝沒有立刻迴轉身,他還是靜靜的坐在馬上,等待著那支隊伍的靠近,他答應了竇祖年,就會將他託付的事情做到的最好,保證車裡的她的安全,何況,這個女子,還是一個讓他起了探究興趣的女子。
塵煙滾滾,車隊飛速逼近,馬車招搖的旗上,一隻蒼鷹躍然飛舞。
壽國公府以軍功立於朝廷,蒼鷹是壽國公府名氏家族的印跡,慕容藝微眯眼,看打頭的一名銀甲男子騎馬衝撞而來,似乎並未看見他們這列車隊一般,他朗然一聲笑,躍馬而出,迎上那男子,兩方人馬只聽見空氣金石撞擊的脆響,再回神時,銀甲男子已經狼狽的跌落馬下,渾身塵土,滿面髒汙。
漪房一列的禁衛軍都是天子駕旁的親信,皇家侍衛,從未受過這等恥辱,見到壽國公府的隊伍看了他們身著禁衛軍服侍還敢如此張揚,都已經怒在心頭,此刻見了這個新上任的侍衛長把壽國公府的銀甲護衛隊長一招擊落馬上,都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器,高聲叫好。
而壽國公府的衛隊,見到這種狀況,都心中怒氣叢生,他們是壽國公府的衛隊,珍妃在宮中獨霸十年,就算是皇家衛隊,見了他們,也要客氣不已,今日對上,卻被人狠狠奚落至此,如何能按捺住心中怒氣!也同樣的舉起了手中兵戈,反正,出了事,也是依照前些年的處置,不聲不響的壓下去!
“你敢跟我動手,你可知道,我是名乘風!”
名乘風從地上恨恨爬起,一揮衣袖,擦掉了手腕上一塊血跡,狼一樣兇狠的眼神投注在慕容藝身上。
他是名家的庶子不錯,可他的孃親是國公府的貴妾,他是庶子,也是半個嫡子的身份,何況,他是壽國公最寵愛的小兒子,他允文允武,在京城世家中,無人能出其右的風頭。
這個小小的侍衛隊長,居然敢對他動手!
慕容藝高坐馬上,對名乘風的眼神視而不見,面無表情道:“前面乃是娘娘車駕,你們身為下臣,敢擅自衝撞娘娘,已是死罪。”
“你!”
名乘風擦掉嘴角的血跡,咬牙切齒,他當然知道前面是漪妃那個賤人的馬車,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衝上去。他的嫡姐,就是因為漪妃那個賤人,才會被失寵,才會被皇上冷落,才會讓他們壽國公府如今需要收斂羽翼,才會讓嫡母迫不及待的前去雲山寺為姐姐上香。若不是知道漪妃在車裡,他也不會衝上去。他雖被家人總說莽撞衝動,可也不會擅自和皇家衛隊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