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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總往這邊跑。替我好好謝謝嘉文,等你姨媽好些了,我去跟他當面道謝。”

年曉米想說什麼又說不出,默默地把削好的蘋果放進米瑞蘭手裡,調整了一下點滴管的速度。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成熟,出了這麼大的事,一點都不鎮靜,什麼主意也沒有,只知道蹲在手術室門口抹眼淚,要不是寶寶太害怕給沈嘉文打電話說了這個事,姨媽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米瑞蘭看著低頭自責的兒子,輕輕攥住他的手,安慰道:“別亂想,這不是沒事麼。人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是啊,人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老人愛講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大概總是有道理的。

生活總是在你以為已經跌到谷底的時候,再安排一段下坡路給你滾。

公司後期和一個投資方洽談的時候不是很順暢。對方開出的條件非常苛刻,擺明了就是要獅子大開口。年曉米家裡又出了這樣的事。男人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是很著急的,盼著行程能早點結束,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就在這麼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小助理大早上在電話裡泣不成聲,說店裡忽然來人告訴他們老闆換了,賬上的錢也全都沒了。

年曉米在廚房裡煲淮山豬骨湯,寶寶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拽住他的衣襟,有點憂鬱的樣子。

水汽氤氳裡,青年摸摸他的小卷毛,溫聲道:“等下盛一碗給你,你慢慢喝。我還得去給你姨奶奶送飯。”

小東西搖搖頭:“我不喝。小爸,我有點害怕。”

年曉米蹲下來,攥住他的小手:“怕什麼呢?”

“不知道,就是很怕。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年曉米想起日曆上的圈圈,親了親他:“快了,大後天就回來了。”

說完他忽然想起來,男人已經三天沒有給他打電話了。他這些日子忙得腳打後腦勺,也沒有留意到。

說話間家裡門鎖響動,年曉米跑出去,看見男人風塵僕僕地推門進來。

他驚喜道:“你回來了!”

沈嘉文沒有看他,行李箱隨手放在門邊,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年曉米立刻察覺不對:“怎麼了?”

沈嘉文抬手遮住眼睛:“我有點累。”

年曉米看著他下巴上青色的一片胡茬,心疼道:“要洗個澡睡一會兒麼?還是先吃飯?鍋裡有新煲的湯……”

男人卻沒有答話。年曉米湊近一看,已經睡著了。

沈嘉文醒來的時候天早已黑了,寶寶背靠著沙發,蜷縮在地毯上看一本圖畫書,手裡拿著一個老大的香瓜,在窸窸窣窣地啃著。

家裡的大燈關著,壁燈和檯燈共同照亮了沙發的位置。客廳的陽臺窗子沒關,夏日微涼的夜風不時吹過整個屋子,帶進來一陣似有若無的蟲鳴。

男人頭還很疼,心裡卻奇異地放鬆下來。

“還是回家好”和“回家了就好好歇歇”的念頭交替地冒出來。

他睜著眼睛看著寶寶腦瓜頂和他如出一轍的小卷毛,伸手摸了摸。

寶寶回頭,開心起來:“爸爸!”

沈嘉文摸摸他,微笑了一下,把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一些,懶懶地不願意動彈。

“爸爸你吃飯了麼?鍋裡有湯,可好喝了,還有紅棗發糕……”

微笑慢慢消失了。

他掀開被子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起身疾步衝進書房。

書桌下面的保險櫃裡,最底下一層空空如也。店鋪的房產證,登記執照,公章……所有和飯店產權以及經營權相關的東西統統不見了。

他站起身,沉默半晌,忽然一拳打在桌面上。

那個女人,和那次莫名的來訪。

年曉米半夜回來的時候客廳裡裡罕見地有股淡淡的菸草味兒。他循著煙味兒找到了廚房邊小陽臺上抽著煙打電話的男人。他進去時男人剛好放下電話,在一片煙霧繚繞裡靜靜望著窗外,沒有回頭。

年曉米再笨也覺出不對來。他放下手裡的保溫罐,一開口就被煙味兒燻得咳嗽起來:“你怎麼了?”

沈嘉文沉默半晌:“小米,我們先分開一陣子吧。”

年曉米呆呆地站著:“你要分手?”

“我不是說……”

年曉米已經瞬間腦補出一大堆可怕的事情:“不不不我不聽!我不分手!”

沈嘉文轉過身來,看見年曉米迅速變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