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場合出現的,出現時也會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男性才能自由自在的倘佯在街道上,問題是他們的信仰並不提倡男性佩戴首飾,男人們只會為自己的妻子購買首飾——陰沉沉的狹窄街道被黃金的獨有色澤映照的金碧輝煌,男人們就像買糖果那樣大把抓取金飾,扔進店主人預備的口袋裡,沒有保險箱也沒有密碼包。
不是沒有盜賊,但很少,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西蘭的刑罰嚴酷無比,只要是盜賊,哪怕只是偷取了一塊最便宜的大餅——一種當地人最喜歡的食物,按照法律也要被斬斷偷盜的手。
嚴苛的律法並不單單針對偷竊,宗教信條裡有著關於禮拜、齋戒、朝覲等典禮和規章,禁止飲酒,賭博;而關於殺人、報復、高利貸、結婚、離婚、通姦、繼承……等等的刑法則延續著上幾個世紀時的殘酷暴虐,槍決、絞刑、斬首,石刑和鞭打處罰——除了槍決,這些東西在東西大陸幾乎只有在書籍與紀錄片上才能找到。
不是沒有人,組織與國家嘗試著干涉,但西蘭是一個封閉性尤甚於丹加的國家,它位於另一個半球,大海中央,東西大陸之間——在發現它蘊藏的黑色金子——石油之前,這片貧瘠荒涼的土地甚至沒資格城為船隻補給線點,它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沙漠與半沙漠。
19世紀中葉,西大陸的探險者在這裡發現了大量的石油——一封過於誇張的信中這樣描述,只要插下一隻手杖,從金色的沙子裡就會噴出石油來——不是沒有國家動過強行劫掠,佔據的心思,不過西蘭的位置恰好在東西兩大陸之間,那時又恰逢第二次東西大陸戰爭剛剛結束,以千萬人的血肉與生命構成的微妙平衡不容許任何人來率先打破……再則西蘭也不是什麼可以輕易得手的物件——他們有著自己嚴密的法律與道義體系,風俗,傳統,文化,信仰著屬於他們的,唯一的神,這些生性桀驁不馴,勇敢而強悍的西蘭人並不承認舊約公教或者任何一個東西大陸的教義(哪怕他們信仰地神有可能與舊約公教所信奉的是同一個,只是名字不同),自然也不會允許它們從自己手裡奪去什麼。
黑色的石油流淌出去,鉅額的資金注入西蘭,似乎只是一夜之間,現代化的建築與設施在空曠荒涼的沙漠中矗立,你想得到的財富和想不到的現代化在這裡蔓延,彷彿海市蜃樓,但人人可以觸控——但改變的只有外在,除了資金和技術,西蘭將一切拒絕在國門之外。
它的骨髓與頭腦依然駐留在千年之前。
這個頑固的國家對維爾德格來說也不能算作完全陌生:“莉莉沒有必要來吧——他們根本不會和一個女人進行正式的談話,更別說是商討與談判了。”
“我想她清楚這一點,這是她自己的決定。”亞歷克斯平靜地說道:“我沒有干預的權利。”
維爾德格無奈地被亞歷克斯拉著走——莉莉必須來,被西蘭羈押的是國際慈善組織的兩個同僚,一個撒丁國籍,一個西大陸聯邦國籍,他們因為莉莉發現並申請研發的戒毒新藥在西蘭王儲身上產生的不良作用而被指用新型毒品謀殺王儲,即日就被投入了監獄——各被判處1800下鞭子,以及20年與40年的徒刑——當然不是一次執行,每星期50鞭子,維爾德格深深懷疑他們是否能夠撐過第二個星期,作為一個暴徒,他對各類刑具都有所研究,西蘭行刑人用的是柔韌的幾條牛尾製成的鞭子,長約12英尺,在特殊液體浸泡後,鞭子更加柔軟更加吃肉,一鞭子下去能撕裂厚5厘米的木板。每一鞭間隔十分鐘,每天5鞭,即便如此,大概也只有那些經過嚴酷訓練計程車兵或者暴徒能夠支援得了……幾十鞭子。
1800鞭……他們完全可以省略20年與40年的徒刑了。
莉莉來了也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但如果在兩個同伴因為自己發現的藥物而死於非命的時候還一派泰然自若,無動於衷——民眾的情緒是很難凌駕於理智之上的——而且按照莉莉的脾性,讓她待在原地等候訊息也是不怎麼可能的事情。
解決事情還要看亞歷克斯,還有他們身後被外交大臣緊緊抓著,有點尷尬不適的西大陸聯邦外長,兩個國家的重要人物到訪——雖然各自都有著表面上的理由,但西蘭至少會對那兩個倒黴鬼暫停用刑——還有戒毒新藥的問題需要調查清楚,發現者是莉莉,但研發小組主要成員幾乎都是西大陸聯邦公民(據說他們也許會因此獲得下一年的全球醫學獎),兩國合作研發的新藥也已經進入了大規模投產階段,只等最後的雷霆一擊。
“不過……我們已經接受了……整整4天的款待了吧。”維爾德格在心裡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