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安回來了,那麼就陪陪你們的老爸爸,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要離開聖南西亞市。”他輕聲地說,好像擔心驚醒了沉睡的孩子:“總有人不喜歡安安靜靜地過他們的日子哪。”
“亞利克斯,”堂。何賽看著他說道:“我要你去陪著維維,最近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你陪著他去找找女孩子,唱歌,跳舞,賭賭錢,或者找幾個混蛋揍一頓也行——只有一點,除了那些靠得住的地方,你們那兒也別去。”
亞利克斯點點頭,他在回來的路上就知道維爾德格。薩利埃裡因為涉及這次的內亂,而被暫時性的解職,閒置,監視,巫妖能夠想象得出這個年輕的暴徒有多麼的憤怒與無奈。
“好啦,我想你們也夠累的了,現在就去好好休息吧。”堂。何賽思考了一會,下了決定:“有些事兒我們可以放在明天慢慢說。”於是兩個孩子依次上前親吻了那張蒼老瘦削的面孔,道了晚安,只不過煦德在為父親關上房門時,他看見父親的灰眼珠正在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
“你說,”堂。何賽:“亞利克斯是不是變得更像一個薩利埃裡了呢?”
“是的。”煦德回答道。
堂。何賽沒有回答,而是在腹部交叉起雙手,閉上眼睛,煦德知道這個姿勢表示父親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一會,他慢慢地,輕輕地關上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
***
屬於守序邪惡陣營的巫妖是個遵守諾言的人,所以在大約十二個小時的冥想結束之後,把自己打理乾淨,他就去敲維爾德格房間的門,把他從臥室拖出來,塞進浴室,換好衣服,不管終於清醒的維爾德格哀號著“我向聖母發誓,現在全撒丁絕對找不到一家正在營業的酒吧和夜總會……”,把他一路帶到餐廳,那裡有著索尼婭姑姑負責把他塞飽,用完甜品之後,簡單地和家人說明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後兩人直衝車庫——卡梅。薩利埃裡疑惑地放下手裡的叉子:“我沒聽錯嗎?亞利克斯就算了,可是維維,他去聖南西亞博物館?”
“別擔心,卡梅,”索尼婭安慰她說:“維維不會去搶劫博物館的,”她停頓了一下:“他的歷史成績從來沒有超過1分。而他也不可能把整個博物館給搬回來。”(撒丁學生考試評分標準:0分最低,5分最高)
索尼婭的話沒能寬慰到煦德——博物館裡可收藏了不少古董珠寶——想到亞利克斯的最新愛好,他懷疑父親的建議也許造就了撒丁乃至全世界最為成功的一對盜賊——亞利克斯的知識與謹慎正好可以彌補維維最為不足的部分。
“給我再來點奶油卷。”堂。何賽威嚴地說道。
***
亞利克斯自然地攏著雙手——雖然他現在沒能穿著長袍,但這個寧靜冰冷,有著幾分熟悉感的環境還是讓他擺出了法師的常用姿勢,以及那種彷彿是在平行浮動的輕盈而優雅的步伐——雖然和維爾德格穿著同樣的硬底皮鞋,但在打磨得如同鏡面那樣平滑水亮的花崗岩地面上,亞利克斯的腳步聲甚至不比牆壁邊站立著的大型座鐘的走動聲更響。
與之相反的是跟在他身後,有氣無力拖沓著步子的維爾德格,現在這個萎靡不振的“斑鷲”一定會讓那些被他塞進水泥混凝土塊扔進大海的死人們感到由衷的悲哀或者憤怒——他就像在太陽下快速熔化的一杯冰淇淋。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兩眼無神地趴在一個玻璃展臺上,下面是一隻鑲嵌著幾顆拇指大的藍寶石,中東風格的黃金額冠——它來自於危機重重的三角海域,那裡的水底有著無數的沉船與沉船之中的珍寶,這只是其中一件,古老的打磨方式讓寶石的光彩沒能完全的展現,卻讓整個額冠顯得古樸,典雅,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巫妖在玻璃上敲了敲——大概沒人發現這已經是個贗品了,:“維維,晚8點到凌晨3點的7個小時,我陪你,下午1點到晚8點的7個小時,你陪我,很公平。”
“一點也不公平,我在這裡——一分鐘就等於一個小時。”維爾德格痛苦地舉起一根手指。
“我在夜總會也是。”對於無任何結果,必要的**運動毫無興趣的巫妖覺得這真是公平極了。
“我們可以去飈車。”說到這個,維爾德格的眼睛閃閃發亮,亞利克斯的車技真是讓人熱血沸騰。
亞利克斯思考了一下,在維維期盼的眼神中溫柔地說道:“當然可以……但那樣對我太不公平了。”他眨眨眼睛,微笑著走開了,留維爾德格一個人在後面思索這個內向遲鈍好欺負的小弟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