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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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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年輕暴徒不知道自己怎麼堅持下來的,他覺得過去的自己還真是心慈手軟,就像是一個眯著眼睛在陽光下打盹或者編織毛線衣,養著十幾只流浪貓的老太太——教官帶給他們的並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他們不停地嘲諷、打擊,用他們可以想得到的任何一個惡毒的詞彙,在你準備為自己驕傲的時候把你貶得一文不值,或者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他準備在幾個人自行放棄之前就把他們開除,因為他們這次加入不了,還有些則永遠也加入不了。他們這麼說的時候總是意味深長的瞧著你,好像你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這裡唯二不會缺少的就是海水和新人。”教官們這樣說,宿舍的門背後,你的床頭板,還有餐廳的牆壁上都貼著如何退出——只要你說“我放棄了”,那麼教官們就會安排一輛車子送你離開,你甚至可以在訓練的時候選擇退出,車子會到訓練場地來接你……教官曾經大聲地宣佈,自己選擇退出的人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失敗者;相反的,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傢伙,因為他至少有自知之明,不會去浪費國家的錢,設施,場地,更沒有傻乎乎地去浪費自己和別人的時間以及生命——至少比那些明知沒有希望卻還是堅持在這裡展示自己是如何愚蠢無知的被虐狂要強得多。

“你隨時可以放棄!”——那晚之後,阿涅利沒有再和他直接聯絡過,不過他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他為安託準備了一條足夠寬敞光明的後路——安託如果忍受不了這種非人的訓練,決定放棄,那麼他依然能夠憑藉著自己的“功績”成為一個年輕有為的二級警司,這段時間會被記錄為短暫受訓及交流,它不會成為一個汙點,反而是個榮耀——他不是一個半途退出的海軍陸戰隊預備隊員,而是一個接受過特戰訓練的高階警務人員。

聖母在上,“放棄”這個字眼兒在很多時候是一個比成打的漂亮裸。女,成箱的毒品、大額鈔票還要有吸引力的巨大誘惑——不知道有多少次,當安託搖搖晃晃地跑動或者精疲力竭地沉入水底的時候,腦袋和舌尖上盤旋的就只有這個詞——如果不是那個名字,早就應該被踩進泥巴里腐爛卻被人們送上黃金寶座的名字,他一定很早就放棄了。

亞歷山大。薩利埃裡。費迪南德。

安託從沒看得起這個標準的公子哥兒——他們第一次,原本也應該是最後一次有所關聯大概還是在幾年前的三角海域基地——他命令下屬打下那架載著薩利埃裡家族三子的小型飛機。

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那一刻開始脫離控制的——自己被羞辱,被暗殺,被追捕,被阿涅利以那種輕蔑的態度命令著像個被房門夾到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匆忙小心地躲藏起來——這都要歸功於那個亞歷山大……亞歷山大,意為保護者和統治者,這是個多麼崇高的名字啊。他曾經無數讓這個名字從舌尖上輕輕滾過,同時嘲笑著它的名不副實——他認為亞歷山大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私生子,只不過是個運氣比較好的私生子,他的父親願意給他一個姓氏,他的兄弟願意救他……而他甚至不是一個人!

“這個魔鬼!”安託低聲詛咒,同時自心底生出深深的寒意來——他記得那天的事情,從滾燙的槍管到自己冰冷的手指,還有那份席捲全身心的狂喜——他看得非常清楚,他確確實實的打斷了那個混蛋的身體,之後的照片更是說明這並非他的幻覺——別人或許看不出那一團模糊是什麼,但安託可以,這是他的傑作。

“很好!小夥子!”

安託猛然從自己的回憶中掙脫出來,迎接他的是主管教官雪白的牙齒。

“訓練的時候還能浮想聯翩,親愛的,看來這樣的遊戲太簡單,已經無法滿足你啦——仰面躺下,頭部伸出水面,戴著腳蹼和裝滿水的潛水面罩做淺打水!八十次!”

“是的!長官!”

安託大喊著回答,確定亞歷山大。薩利埃裡。費迪南德果然就是個災星。

***

主管教官看著那個來自於西撒丁的小夥子開始被學員們評價為“簡直是謀殺”的仰面淺打水——他的身體幾乎全部浸沒在冰冷的海水裡,做完八十個淺打水他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其間教官一直在計時。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學員們體溫過低。每個教官手裡都有一張圖表,上面精確地寫著人在某一溫度冷水中所能夠堅持的最長時間。畢竟這是訓練,選拔,而不是謀殺。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他身上花那麼的心思。”另外一名教官走過來說道:“他在那些罪犯裡面廝混的時間太長了——你有沒有看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