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要麼就是開啟房門光線太暗,大白天的都不見五指,還得開著燈;要麼就是地上踩起來跟沼澤似的;要麼就是住頂層,太陽暴曬,人都能烤熟或者燜成肉乾。
最終找到個離工廠一里路的公寓,新建的,直挺挺的立在村莊外地草地上,像個獨生子,裡面要光線有光線要通風有通風。陳雲傑那廝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還做鄰居。於是,我隨意選了兩間三樓的兩房子,我喜歡大清晨張開眼就看到開闊的草地,然後風從外面灌進來,帶來全新的清新空氣。
包租婆見我們一次性選倆,喜上眉梢,並揚言給我們辦暫住證不要錢。
天色已晚,老闆娘說:“我要回去了,倆小夥的風水寶地已找到。”
這時張馨雨也要告辭回新安,臨行,我問:“你打算今後咋辦?”
“跟你混,你養我吧!”她說話時臉上掠過一絲溫柔的狡猾,我聽了像被雷打過一樣——你養我吧,張馨雨要怎麼養,我養的起麼?
“我。。。。。。。”一時語塞。
“開玩笑的,我好歹也是個有手有腳有腦袋的人,”她笑了起來,是那種天真無邪的笑,“也許吧,我會在這個廈門再找個工作,不會太遠,同李娜一起。”她指著路邊的陳雲傑和李娜倆。這李娜正用稻草消遣陳雲傑,原因是李娜見老闆娘家的白狗可愛異常,說要是有條這麼通人性的狗就對了,陳雲傑自告奮勇變成了狗,成了李娜的寵物。
張馨雨又說:“妹妹在我眼中是很重要的。”
“親人固然重要 啊。”
“你不懂的,車來了,我要走了,以後再說。”她把小指和大拇指伸出來,我明白那是保持通話的意思,我一面感謝她的幾十裡相送,一面有些不捨的向著車窗揮手作別。
回到出租屋,衝了個涼水澡,暗罵廈門的秋天也如此熱,裸著上身,對著窗外的風吹草低的空曠景色,一隻有翅膀的動物驚起,真是草長鶯飛。陳雲傑那廝敲門喊肚子餓,被我吼了回去說:“我睡著了!”他悻悻回房。我也往床上一躺,床硬成石頭樣。那句“你養我”的張馨雨的話還在我的耳朵迴響,我始終認為這女孩子怪怪的,我又安慰自己會不會是她的玩笑,也許真是玩笑,不過這妹子真不錯,要是能讓她當我婆娘,靠,我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這不是狼心狗肺。 我不敢多想,再發展下去張馨雨就光著身子站我面前了。我摸出了電話,往李娜哪裡發了個簡訊問道:“你咋知道我的電話?”
“上一次,你還姐姐的手機給我打過的,有通話記錄,你忘了麼?”
“告訴我你姐姐的電話號碼。”
發了簡訊,十分鐘後還沒回,我便不知不覺睡著了。
去黃關心工廠的第一天便嚐到了什麼叫做不信任。
一整天連機床手柄都沒摸到,黃關心美曰其名的說“保險沒生效”。於是我們一上午都在東搬一坨鐵西搬一塊鋼,下午則是頂著烈日在門外打磨鐵皮。我看這活兒比打雜板磚都不如,好在陳雲傑和我在表哥廠裡早就煉成了鋼筋鐵骨,想想從前動不動就是三噸兩噸的貨物,現在倒還顯得輕鬆不少,又因為有何男在,哪裡輪得到我倆吃苦,一天下來感覺是再混吃混喝。
操作著6280車床的那人有些怪異。長得瘦骨嶙峋,高高個子,走起路來風都可以把他吹倒,站著像“圓規”,滿臉默然,吃飯的時候一碗菜可以給你翻得個底朝天才能得到他心儀的精糧;做工的時候車刀在工件上嘩嘩作響,旁邊的人聽見那威力十足的聲音都要躲得遠遠的 ,他倒好,滾燙的鐵削飛過他面無表情,好像那車床在他手裡就是個玩具,他還真像個圓規一樣釘在機床前,巋然不動,淡定自若。這次我終於看到了高手是什麼樣子。
黃關心說,三年前他來面試,正巧一個客戶要做個七百毫米大的零件,大件,要求端面切槽四十五跟,而每槽的誤差不得超過五絲,總誤差不得超過四十絲,黃關心有些猶豫要不要接這個單,叫他上機床試試,一個鐘頭後,黃關心拿著千分尺來檢驗,他切的槽竟然每槽誤差是二絲總誤差是二十絲,黃關心大喜,同意他的一切要求。於是每個人都因為這麼一段傳說稱謂他為——大師傅。
每天吃過中午飯,都有昏昏欲睡的滋味,黃關心搬來了一張廢床,放到了空的房間裡,床上鋪著一張舊棉絮,聊以安慰眾人的睡欲。於是每逢午飯後,床上必排滿了三個“夢中人”。
一天,我們睡醒,見大師傅手捧小書一本正津津有味的讀著,我想大師傅就是與眾不同
睡覺時間都在學習,我便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