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孫姑娘的胞弟。”關錦林朝他點了點頭,“關某自然記得,孫姑娘是我從城中東湖中瓦里勸導從良的女伎,後皈依道教,入我靈錦會……”
“你還敢說!?”孫洋大怒,“你這個小人,如果不是你慫恿我阿姐入你們教會,她好端端的怎麼會自盡而亡?先前她在東湖中瓦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打她的主意,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問得好,他們也想知道。
幾人齊刷刷地看向關錦林,等他的解釋。
關錦林不慌不忙:“孫姑娘受塵世瑣碎苦惱,苦不堪言。關某見狀於心不忍,便勸她贖身從良,皈依道教入我教會,望她在塵世中尋得一片獨屬於自身的清淨。不曾想孫姑娘內心執拗不已、思慮過重,竟自盡而亡,關某也頗為唏噓。”
“胡說八道!”孫洋壓根不信,怒氣騰騰道,“我阿姐哪有什麼苦惱、執拗?她是最善良的一個人,對家中父母孝順有加,對弟妹關愛負責,她還時常盼著看我成婚生子的那日!如今說去就去了,若不是你們從中作梗,豈會如此!”
關錦林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是甜亦是苦,是盼亦是怨。斯人已去,請孫公子節哀。”
孫洋大吼道:“死的不是你姐,你當然能節哀!”
關錦林:“生死有命,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啥?
季鳴月還第一次聽人說“去死”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她覺得關錦林還有點幽默咧。
那孫洋當然不覺得關錦林幽默了,他怒罵道:“你個無恥小人,居然敢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不知道你們這個邪教坑蒙拐騙了多少同我阿姐這般無辜之人!你們、你們罪該萬死!我要讓整個海洲知道你們靈錦會的惡行!”
他瞧著是想到處宣揚、把事情鬧大,畢竟名聲對這種小教會來說還是挺重要的,但關錦林一點也不慌張,只是說:
“孫公子,關某做事一向問心無愧、敢作敢當,不知你又是如何呢?若你覺得這事錯皆在我,你想如何宣揚造謠,關某不會阻攔,請隨意。”
這麼說著,他朝張大姐道:“張姐,麻煩送客。”
張大姐應了一聲,兩三步走上前架住了孫洋的胳膊,趁著對方還愣神,趕緊往外邊拖了幾步。孫洋大概是要說的話也說完了,一邊被拖著往外邊走,一邊朝關錦林喊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巴拉巴拉。
應付這個孫洋,關錦林還算輕輕鬆鬆,困難的是……
“關會長,剛剛在屋裡聽你說的,還以為你們會多麼多麼厲害呢,怎麼轉眼就讓我們趕上這熱鬧,看你這麼快就被打臉,我還蠻不好意思的嘞。”
關錦林:……
他就知道。
轉過頭,關錦林笑得無奈,搖搖頭道:“季姑娘屬實高看關某了,關某勸人入會,不過是提供了一條可行之路,修行自然是看個人。”
季鳴月也知道這道理,便沒糾纏,轉而問道:“不如你同我們詳細說說這位孫姑娘的事情?”
關錦林:“斯人已逝……”
季鳴月:“你不還沒逝嗎?關會長,你不會覺得自己身上沒有殺害鄭婉兒的嫌疑吧?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勸說鄭婉兒入會的目的不純,其中原因和孫姑娘的死……”
“沒有任何關係。”眼看這頂帽子就要扣上來了,關錦林忍不住打斷她說話,“關某可以解釋。”
方景星抱著胸,朝後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裡邊說話。”
被小插曲打斷了一下,幾人這會繼續往關錦林的臥房走,向思寧和季鳴月走在最後,前者悄悄地湊近後者道:“不知道除了孫姑娘外,其他被勸說從良的姑娘們如何了。”
季鳴月看著關錦林的背影:“是得好好查查。”
向思寧又說:“不過這案子也沒報上院裡……或是板上釘釘的自盡,或是這位關公子手段高超。”
季鳴月:“或是兩者皆有。”
心理操控什麼的……這麼說給向思寧聽好像有些玄乎,可這放在古代是些怪力亂神的事兒,放到現代居然很常見,這倒是顯得好笑了,原來人的思想是如此脆弱、易受影響。
只可惜古人還沒有精神科呢。
先看看這靈錦會究竟是什麼成份吧。
關錦林的廂房其實不大,和他們剛剛等人的會客室差不多,分了三個部分,也是常見的佈局,中間廳堂,左右兩邊的暗房是睡房和書房。裡邊的東西不多、收拾得很乾淨。
關錦林似乎很坦蕩,進了房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