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人物搭上線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人物,魚市裡的生意,我們長陵其餘所有的幫派都不敢插手,也不敢多去打聽。魚市的規矩是‘商大小姐’定的,我只知道那是一名女子,只知道必定不凡,具體是什麼出身,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卻是一概不知。”
“錦林唐和魚市沒有關係那就好。”丁寧平靜地說道。
“看來你的確有可能幫得了我。”王太虛會錯了意,他認為丁寧是將魚市這種有可能相關的因素都已經考慮在內,他的眼睛裡燃起一些異樣的光焰,沉聲道:“錦林唐的主要生意其實是一些馬幫和行鏢生意,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漕運生意和軍方有關,按理無論是論財力還是論根基,他們都不可能和我們兩層樓相比,而且或許你不明白……江湖上的生意,雖然沒有什麼律法規定,但也有許多約定俗成的規矩。他們這次的行事,有很多都是沒有顧著規矩。我們在長陵這麼多年,和別的幫派相處得也還算融洽,所以查來查去,思前想後,我們便想著只有兩個可能。”
丁寧眉頭微挑,示意王太虛可以繼續說下去。
“其中有一個可能是突然來了條過江龍,錦林唐裡突然多了個極厲害的修行者。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以前城北的風水碼頭之爭,就是因為飛魚堂的人多了幾個鄉下老鄉,而那幾個鄉下老鄉里正好有個姓風的,便是極強的修行者,只是在小地方還未來得及出名而已。結果最終和飛魚堂相爭的杏林圃被殺寒了膽。”
王太虛輕咳了數聲,等到呼吸又徹底調勻之後,才道:“既然有這樣的例子在先,我便想了個法子,故意給了一個可以讓他們刺殺我的機會。”
“所以你便虛成了這樣。”丁寧微微一笑,說道:“這的確是個好方法……江湖幫派的戰鬥和修行者之間的戰鬥不一樣,要想殺死一些單獨的厲害修行者,有很多種方法。比如說弩機箭陣,比如說毒藥陷阱,比如是老弱婦孺的刺殺。現在你只是虛,卻還能活著,那麼這種試探,你從中得到了什麼答案?”
“除了一些我們已經有所準備的修行者之外,並沒有出現我所擔心的那種過江龍似的人物。”王太虛的眉頭再次深深的皺了起來,“所以我們覺得只剩下另外一種可能,恐怕是廟堂裡有什麼人物,看中了我們這塊的生意。”
“這很有可能,畢竟聽你所說,錦林唐的生意本身和漕運有關聯。”丁寧眉頭微蹙,“這樣的話,卻不是糟糕到極點,可以爭一爭。”
“我想聽聽你的見解。”王太虛毫不意外,他平靜的看著丁寧,說道。
“整個長陵,不需要考慮皇帝陛下想法的人,只有李相和嚴相。但是他們應該沒有空會來搶這樣一塊肉,而且按照那些有關他們兩個的故事……他們要做,要麼就是突然你們全部已經被滿門抄斬了,要麼就是他們會派個人很守規矩的慢慢做。”丁寧抬著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道:“至於其他的權貴,都要顧及這兩位丞相和皇帝陛下的想法。所以朝中的修行者,說到底都是陛下的財產,動用朝中的勢力和修行者來謀奪自己的好處,這一貫以來都是禁忌。尤其市井人物也是大秦王朝的子民,動用朝中的勢力,屬於陛下私人財產的修行者來衝殺,萬一折損了一名,這些權貴便很有可能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所以若只是有什麼朝堂裡的貴人看上了這塊肉,倒不是特別糟糕的事情,你們還可以爭一爭。他們拐七拐八動用的力量有限,做事也束手束腳。”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王太虛的眼睛越來越亮,“現在你還需要知道些什麼?”
丁寧問道:“我想要知道讓你虛成這樣的那次試探,你們讓錦林唐付出了什麼代價,以及現在錦林唐有什麼動作,讓你覺得看不明白的是什麼?”
“他們一共留下了五十三具屍體,其中有六名修行者,錦、林、唐這三個人裡面,只有一個唐缺沒有出現,徐錦和林青蝶都被我們殺死了。”
“原來錦林唐是三個人名字湊在一起?”
“三個異姓兄弟,從北邊鄉下小地方一起出來打江湖的。錦林唐裡面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修行者,刺殺我的時候,也沒有出現比他們更強的修行者。”
丁寧仔細的聽著這些平時自己很難接觸到,也很難了解到的底層江湖裡的事情,他接著問道:“被你們殺死的徐錦和林青蝶是什麼修為,唐缺是什麼修為?”
王太虛說道:“徐錦是第四境上品,林青蝶已然到了第五境下品。至於唐缺,應該是第四境上品。”
“你能確定唐缺的修為,沒有意外?”丁寧說道。
王太虛極其肯定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