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睿晨的到來,讓誠王十分欣喜,知道他還活著和真的見到活生生的人,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席間,誠王喝了很多酒,拉著葉睿晨不住地念叨“二哥後繼有人”。他是真的很欣慰,葉睿晨英武挺拔,很有葉泰的風骨,言行間也不難看出,他是個極為剛毅果敢之人。葉睿晨定可以撐起長寧侯府的門楣。
兩日後,京中盛傳誠王妃得了怪病,各家夫人帶著自家到了適婚年齡的小姐們,紛紛登門看望。這讓誠王妃很是惱火,心中無數次地咒罵蔚凌羽,不過是找幾味藥材,磨磨蹭蹭好幾天還找不齊全,到底是那個女人生的種,跟她一樣蠢不可及!
滿屋子的脂粉香氣,燻得誠王妃頭暈腦脹的,來人皆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她也不好直接開口趕人。最後實在忍受不了了,乾脆閉門謝客了。這也正合了誠王的意,就此誠王府大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進出。
離飛霞院不遠的蘭馨苑,沈蘭馨小口小口地吃著燕窩,笑意滿滿的臉上盡是幸災樂禍。“蕭明霞這個賤人,真是蠢得可憐,連身邊的人是不是真的效忠於她都弄不清楚,還妄想掌控誠王府?”
“說的是呢。”在沈蘭馨身邊服侍的秦嬤嬤笑嘻嘻地附和著。轉念想起錢嬤嬤,面露可惜道:“就是可惜了錢嬤嬤這步棋了。”
沈蘭馨陰冷一笑,血紅的紅唇輕啟,吐出一句冰冷至極的話:“有甚可惜呢?蕭明霞一死,她也就沒什麼用了。”死了主子的奴才,誰還會看在眼裡?到時錢嬤嬤指不定會被擠到哪個旮旯去呢。至於放在自己身邊使喚,她是想都沒想過的,她是誠王的妾室,主母死後,將主母最得力的奴婢要到自己身邊,這麼打眼的事,她沈蘭馨是絕對不會做的。“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那個小賤種呢,虧得有他代勞,除掉了錢嬤嬤。不然,往後我還真要頭疼,該怎麼安置她呢。”
秦嬤嬤被沈蘭馨那殘酷的笑意嚇得一個哆嗦,錢嬤嬤鞍前馬後地為她做了多少事?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她突然想,自己是不是也該留條後路,免得步了錢嬤嬤的後塵。“夫人,藥癲可是已經來了府上,只怕…”
“怕什麼?”沈蘭馨隨手將空碗放到小几上,拿起檀香小扇輕輕地搖著。“藥癲的古怪脾氣是出了名兒的,有咱們先前那些動作,他肯為蕭明霞醫治就怪了。你沒見他都來府上好幾日了,連脈都沒親自診過嘛。”她笑得得意,蕭明霞那個賤人,千方百計地想拉攏她的兒子,當她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麼?敢跟她沈蘭馨玩心眼,活該身死。“那幾十名影衛才是真真可惜了。此事決不可傳回主子那裡,不然我為你是問!”
這天半夜十分,飛霞院的下人睡得極熟,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悄潛入,將安睡的誠王妃夾在腋下就走,快速地往前院書房的方向去了。
誠王開啟書房的暗間,挑亮了油燈。四面的牆壁上滿滿當當地掛著仕女圖,無一例外,全都是宇文雅雲。此間畫作俱是誠王親筆,有焚香撫琴的、有輕搖團扇的、有花下沉酣的,畫中女子輕靈雅緻、活靈活現,每一幅都是精心之作。誠王痴痴地看著那些畫像,心中默默道:雅雲,我很快就能知道你的下落了。你要等著我,接你回家。
蔚凌羽夾著誠王妃來到書房,毫不憐惜地將她扔在地上,然後循著光亮來到暗間,他不由得呆了,他在王府生活了近二十年,竟也不知誠王書房還別有洞天。一幅一幅地看下來,蔚凌羽眼睛潮潮的,口中不自覺地喚了句“孃親”。在他六歲之前,從來都是喊孃親的,直到六歲那年,誠王妃忽然要他改口叫“母妃”。想來就是那時,孃親被掉了包的。誠王拍拍蔚凌羽的肩膀,拉了他出門。葉婉手上託著一個白瓷瓶,坐在書房牆邊的太師椅上。“潑醒她吧。”
蔚凌羽端了一杯涼茶,手一抖,滿滿一杯茶水帶著茶葉盡數潑在誠王妃的臉上。她嚶嚀一聲,悠悠轉醒。看清眼前的情景,誠王妃還是懵的,不明白自己明明在房中安寢,怎麼突然到了這裡?
“誠王妃,我配好了解藥,特來給你解毒。”葉婉笑眯眯的,聲音婉轉溫柔。
聽到“解藥”二字,誠王妃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葉婉的胳膊,眼中求生的渴望盡顯無疑。
“喏,就是這兩顆。”葉婉將瓷瓶開啟,倒出一黑一暗紅兩顆藥。“先吃黑色的,兩個時辰後吃暗紅色的。”
誠王妃迫不及待地搶過兩顆藥丸,拈起黑色的扔進嘴裡吞了下去。解藥到手,她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這時也有心情關心下眼下的狀況了。“王爺,為何將妾身弄到這裡來?”她心中還是有一絲害怕的,任是誰大半夜醒來,環境完全變了,心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