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聲低笑,軟糯糯的嗓音慢悠悠道:“嵐姐姐是個好福氣,葉侯爺說不準正藏在哪個犄角旮旯,不定什麼時候也回來了呢。”
這是句玩笑,卻也要看是誰來說,若是關係要好的,大夥兒不過笑一場也就罷了。但是林嵐立時就聽出來,這正是劉夫人苗迎蓉的聲音,當下就收了眼淚,冷下臉來,“苗迎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指我的夫君是個藏頭縮尾的膽小之人麼?”
苗迎蓉臉上的笑意滯了滯,她也知道此時並不是搭話的好時機,奈何林嵐身邊圍著的盡是身份地位比她高的夫人,她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湊上去。只得勉強尋了個空隙插句話,好叫林嵐注意到她。雖說自家兒子先前所做的事讓葉婉受委屈了,不過她最是瞭解林嵐,想來她不會當眾給自己難堪的。只要她能與林嵐重拾往日閨中情誼,說不定兩家的婚事還有指望。她哪裡想得到,林嵐竟半點面子也不顧忌。“嵐姐姐說得哪裡話,不過是句玩笑,怎的還生氣了?”
“哼!我與你有甚玩笑可說呢?”林嵐重重哼了一聲,葉婉三番兩次地被劉俊才羞辱,這苗迎蓉不會以為她還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吧?未免太過天真!為母則強,任是多好的交情,涉及到兒女之事上,哪個母親會退讓呢?
苗迎蓉黯然地垂了頭,吶吶開口:“嵐姐姐身份與往日不同,看來是忘了咱倆閨中的情誼了。”這劉夫人也是個有心計的,此時一味示弱低頭,還拿林嵐的身份地位說事,就是想讓旁人覺得林嵐不念舊情。
“情誼?你與我還有情誼在麼?”林嵐氣得胸口不住起伏,乾脆站起身來,上前兩步,纖纖玉指都要指點到苗迎蓉的鼻子上去了。“你若還念著當初的情誼,能讓劉俊才幹出那種混賬事來?自小定下的親事吶,孩子若是不願,拿了婚書,或是你,或是劉啟上門,好好地商談退親不行麼?非要讓那個小混蛋出去到處嚷嚷,壞了我女兒的名聲你才高興?這就是你口中的情誼啊!那我可不敢領受呢!”
林嵐憋在胸中多時的怒氣終是找到機會發洩了,也不顧現下是什麼場合,有多少人在看著,一股腦都訴了出來。謝夫人見林嵐這樣,這些日子又聽說她身子不大好,怕她氣出個好歹的,連忙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半扶半拉地讓她到椅上坐了,“葉夫人何苦生氣呢?快喝口茶消消火兒。”
這邊葉婉見差不多到開宴的時辰了,便讓墨菊帶著一干女孩子先入席,自己則是施施然來到花廳請眾位夫人們。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林嵐怒氣衝衝的聲音,皺了皺眉,邁步進到花廳,果見苗迎蓉垂頭站在那裡垂淚。“孃親這是怎麼了?你身子不好,輕易不可動怒。”葉婉瞥了苗迎蓉一眼後,徑直來到林嵐身邊,親手捧了茶盞給她,側頭對著謝夫人微一點頭表示謝意。
慢慢喝了兩口茶,林嵐粗喘幾聲,散了怒意,這才淡淡開口道:“沒事兒了,阿婉不必擔心孃親。”林嵐劈頭蓋臉地罵了苗迎蓉一頓,已是出了這口氣了,兩家往後斷絕一切來往就是了,她可不想讓葉婉再為那一家子操心了。
沒有想到,林嵐想就此息事寧人,苗迎蓉卻偏要不知死活地往上撞。“這就是葉小姐吧?長得可真水靈。我與嵐姐姐說笑幾句,哪想她就惱了我。”說著,忙忙拿了帕子拭淚。
葉婉冷如寒霜地鳳眸幽幽轉向苗迎蓉,如寒風暴雪的眼神定定看著她,冰涼涼的聲音響在耳邊:“你想幹什麼?”葉婉這下是真的生氣了,林嵐鬱結胸中的鬱氣還未散盡,這不知好歹的女人還要來添堵,真真是煩人得緊。
“我、我,”將落未落的淚珠掛在眼睫處,顫巍巍地順著臉頰滑落,當真有點嬌弱惹人憐的意思。苗迎蓉被葉婉森冷的眼神看得一個哆嗦,下意識說道:“求葉小姐說說情兒。”
“說情兒?說什麼情?向誰說情?若是劉夫人想求我與我孃親說情,大可不必,只要你往後不再出現在我孃親面前,自可相安無事。”葉婉諷笑一聲,她怎能不知苗迎蓉的心思,若是她識相,就此告辭,還能保留一二分顏面;若是還執迷不悟,就別怪她將她的臉皮扒下來扔到地上踩。
苗迎蓉見此情形,心中瞭然兩家的親事再無希望,索性也不糾結於此了,只盼葉婉能在旁的事上鬆鬆口。躊躇片刻,苗迎蓉一咬牙,麻溜兒地開口道:“我是想求葉小姐看在兩家往日的交情上,跟皇上說說情兒,恢復了我家老爺的官職吧。”苗迎蓉很清楚,錯過這次機會,她再想見到林嵐和葉婉就難了,這時她也不在乎臉面不臉面的了,直接將自己的意思擺在了明面上。
“交情?”葉婉嗤笑一聲,伸手按住恨不能讓去給苗迎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