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正是萬物復甦的時節。大妞爹已經被葉婉派去,帶著培育出的新糧種到各地的田莊,交給管事們播種,今年定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大豐收。光是想象著那糧食堆成一座座山的情景,葉婉就忍不住微笑起來。這種雜交水稻,產量較普通的高,病蟲害也更少,放在現代或許是根本不入流的品種,但在這古代,還就是數一數二的好寶貝了。
誠王府出面,以高價買下了萬和商場臨近的幾間鋪面,沒過幾天就完全打通,擴建得更大了,葉婉使人做了一面鎏金的小匾,上書“福隆”二字,掛在首飾區的牆上,正式將福隆銀樓開在了京城。陳銀匠及他的兩個徒弟,和張銀匠一起,將自家用慣了的工具盡數搬了來,躊躇滿志地上工了。因著之前在這邊賣的首飾都是從平安鎮運過來的成品,不需要單獨加工,是以只請了兩個夥計和一個賬房先生,薛掌櫃一來,自然還是做掌櫃,他的大兒子薛馳一早兒就去了龍門酒樓做大廚,能在京城這地界兒佔據一席之地,還不用與兒子分離,薛掌櫃做事愈發用心起來。自從樁子爹的治腿好了,他再不似以前那般消沉,覺得做什麼都有了勁頭,他知道葉婉看重他燒窯的手藝,這幾年沒少費心向人討教,花銀子請人教他也好,偷師也罷,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如今他燒製的瓷器很能拿得出手了。葉婉便在京郊的一處莊子上建了一個小窯,打算專門燒製琺琅花瓶、碗碟等物。
阿舞在平安鎮時,就在在水一方胭脂鋪上工,她制胭脂的手藝很是純熟,順理成章地接管了萬和商場的胭脂水粉區,做了掌櫃。原先的掌櫃心中雖不服氣,但得知阿舞是跟著葉婉的老人兒了,也不好說什麼,葉婉不想讓他心中存了疙瘩,將來鬧出事來,乾脆派了他去莊上管理花田。那莊子不小,比整日守在鋪子中自在,而且工錢只高不低,這下那掌櫃再也沒了什麼怨言,歡歡喜喜地拿上包袱、行禮趕著去了。張秀見大夥兒都有工做,她也閒不住了,找到葉婉說了自己也想去胭脂鋪子上工,葉婉想也沒想就應下了,即使是女子,也該有些事情做,起碼可以養活自己,總是好的。簽下一份上工十年的契約後,張秀帶著高巧雁,每日都歡歡喜喜地到鋪子裡上工。
安頓好京城中的生意,葉婉打算到各地的鋪子、莊子上巡視一番,若是發現有如高舉那樣狐假虎威或是狗仗人勢的,好儘早處理。只是還不待她與林嵐商量出門的事,宮中傳出訊息,倭國即將派遣使臣前來,要各家勳貴、大臣都打點起精神來,定要讓倭國小民好好兒見識見識炎麟國的威風,使他們不敢再起異心。
“這倭國是被打怕了吧?這才開春兒就迫不及待地派使臣來,是要稱臣納貢?”葉婉翹著二郎腿,斜靠在葉睿晨書房內新打製的美人榻上,懶洋洋地翻看著炎麟國各地的堪輿圖,白嫩的小手時不時伸到一旁的小几上,拈起一顆果脯扔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
“不止。”葉睿晨笑得意味深長,葉婉有輔國之權,他就有意避開朝政,免得時日久了引起蔚謙的忌諱,他雖與蔚謙打了招呼不去日日上朝,朝堂上的訊息卻靈通的很。“聽說這次出使的使臣,不僅僅有倭國的親王森吉英,還有八公主森麗娜。”
“嗯?”葉婉聞言一愣,旋即欠起身子,疑惑道:“出使還帶個公主來,是要聯姻?”
“十之*。”國與國之間,最牢靠的關係就是靠利益連線的,聯姻神馬的,簡直可笑,偏古人就愛玩這一套。
葉婉挑挑眉,將靠枕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復又躺下,盤算道:“皇上一共有七個兒子,凌雲太子到三皇子都是定了親的,四皇子今年才十一歲,遠不到成親的年紀,往下的年歲更小,這些人裡面是挑不出合適的人選了。總不能讓一國公主做側妃吧?”哪怕倭國只是個彈丸小國,堂堂公主也斷沒有做妾的理。“巴拉來巴拉去,這駙馬只能在旁支親貴裡挑了,嘿嘿,這下有得熱鬧看了,那些年輕一輩中,也就蔚凌羽還不錯,旁人都沒什麼本事,恐怕這位森麗娜公主要大失所望了。”
“所以皇上緊著給你和阿羽賜了婚,他就沒想將好的留給倭國。”葉睿晨把玩著一塊凌雲太子送給他的翡翠鎮紙,對蔚謙的這點小心機嗤之以鼻,他既是不想讓自己最喜歡的侄子娶個不知是好是歹的異國公主,直接拒了就是,何必拿他的妹子來擋災。就算葉婉早早晚晚是要嫁與蔚凌羽,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定下婚事,像是他妹子是個工具似的。
葉婉心中也有些不悅,蔚謙定是早就得了訊息的,還給她玩了這麼一手,尋個機會,她定要報回來,只不知蔚凌羽事先知不知道,他若是明知道這些事卻不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