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小妾暗中掐了一把想要爆發的張芙兒,生怕她當眾撒潑,毀了她苦心營造的受害者形象。擠出幾滴委屈的淚水,道:“這位小姐說的什麼話?自古女子應是賢良淑德,哪能拈酸吃醋轄制夫君?這般言論真是有辱家風。”
“春雨,掌嘴。”葉婉側頭吩咐道。春雨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早氣得渾身發抖,得了葉婉令,一個箭步上前,狠狠扇了張家小妾兩個嘴巴。葉婉冷冷笑著,對眾位夫人道:“我可沒聽說過像這般的場合是要賤妾出門應酬的。張家夫人沒來麼?”
“來了的,才剛說內急,去了恭房。”一眾夫人被葉婉的氣勢震懾住,說話也比先前多了些恭敬的意味。
“冬雪你去,找張夫人過來。既然妾室上不了檯面,就好生看管,別放出來丟人現眼。”冬雪領命去尋張夫人,葉婉暗哼,這張夫人也是個有心機的,怕是故意給這小妾機會鬧,她好有藉口下手收拾吧。
不多時,冬雪領著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裙,年紀不過三十許的夫人回來。那婦人進門淡掃一眼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張家小妾母女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諷,轉而面上帶了歉意的笑,對葉婉道:“真是對不住,一時疏忽,竟讓我這妹妹鬧出事來。我家老爺平素極寵她,我也不好苛責。小姐放心,等回去我定罰她抄寫經書靜心。”
“張家的妾室當真是身份貴重,數落我葉家家風不好。我倒想問問你張家家風如何?似她這般在人家新婚來添堵?呵,你家妻妾如何爭鬥我管不著,這是第一次,若是再敢拿我們作伐子,看我不攪得你家宅不寧!”
張夫人被葉婉說得臉色慘白,她的小心思竟被葉婉看透了,還當眾叫破,又羞又窘,簡直無地自容。連連告罪,忙不迭拉著那不甘不願的母女二人落荒而逃。
“讓各位夫人看了這一場熱鬧,真是失禮了。”葉婉轉臉言笑晏晏地請幾位夫人入座,讓春雨沏了好茶招待著,自己也端了一盞給林嬤嬤喝,壓壓驚。
“哪裡哪裡。聽說葉小姐是福隆的東家?”幾位夫人本就是故意想看張家小妾母女倆的熱鬧,聽得葉婉話裡有話,不禁臉上作燒,忙轉移話題。
“不錯。全賴各位夫人多照應呢。”葉婉面上含笑,順著話頭與她們閒聊起來。她可不能太咄咄逼人,將這些夫人都得罪光了,不然她們怕是也不會與林嬤嬤交好了,那樣林嬤嬤豈不是被孤立了。
一屋子人喝茶談笑,不多時就熟絡起來,葉婉雖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談吐卻頗有大家風範,給她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連帶著對林嬤嬤也親近起來。
前院的酒席正酣,趙興拉著葉睿晨,將他一一介紹給到場的官宦士紳,眾人見葉睿晨儀表堂堂,無不稱羨趙興有這麼一個一表人才的好侄兒。接著就是群情洶湧地敬酒。趙興可沒忘了林嬤嬤還在洞房等著他呢,說什麼也不肯多喝,最後大部分都是葉睿晨幫著擋下的。
“趙大人,你是這個。”葉睿晨酒氣上湧,臉上通紅一片,對著趙興豎起一個大拇指。任他再精明,也沒算到趙興那麼憨厚耿直的人會誆他去給他擋酒。
“嘿嘿,辛苦少爺啦!今天不是我新婚之喜嘛,總不好醉醺醺地。”趙興毫不愧疚地說著,抬頭看看天色,時辰不早了,他要回房去看看茹月。“少爺替我招呼著,我去看看茹月。”說完不待葉睿晨答覆,一溜煙跑回了後院。
見縣太爺來了,眾位夫人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了。一時間房裡只剩下趙興和林嬤嬤兩人。“茹月。”趙興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輕聲喚了一聲。拿起放在一旁的秤桿,輕輕挑起蓋頭,就見眼前的人兒嬌羞地低垂著頭,趙興整個人頓時覺得暈陶陶的,渾然忘了葉睿晨替他擋酒的事,好像那些酒都被他自己喝了一般。
生怕自己魯莽了,趙興的大手伸開來又攥成拳,再伸開,如此反覆好幾遍,才終於伸出去,將林嬤嬤的小手握在手中,反覆摩挲著。林嬤嬤抬眼瞥了趙興一眼,立馬又低下了頭,她卻不知,那似羞怯、似嫵媚的一眼,看得趙興一顆心都化成了水一般。
兩人在這旖旎的氣氛中沉默了半晌,趙興輕輕拉起林嬤嬤,牽著她到桌旁坐下,倒了兩杯合巹酒,語中帶了些不知所措“茹月喝酒吧。恩,成親要和合巹酒。”
兩人交臂喝了合巹酒,趙興傻笑著,又將林嬤嬤扶到拔步床上坐了,手不住地哆嗦著,正想去解林嬤嬤的衣釦,就聽門外傳來小聲低語“大人還挺心急。”“讓我看看。”“你這廝,整個人都趴上去了,起開點。”
趙興臉都黑了,他只是怕茹月穿著那麼繁複的喜服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