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林嵐從長寧侯府正門回府,不少人都看到了,趙興、葉睿晨和蔚凌羽剛剛領兵出征,京中的流言又再度悄然蔓延開來。有些故舊家的夫人小姐特特上門來拜訪,想探聽一二,都被葉婉以林嵐正在將養身體為由婉拒了。只是林嵐總不露面也不是那麼回事,葉婉乾脆在長寧侯府設了個宴,讓那些個夫人們一次看個夠,省得三天兩頭地遞帖子,打擾林嵐休養。
謝文筠府上、陳梅兒府上、程瑤府上和賀秋蓮府上,葉婉親自寫了請帖,讓已改名為雪緋的雪梅送去了。其他官家、勳貴夫人的帖子則是由幽蘭代筆。幽蘭是四個丫頭中,書法最好的一個,一手簪花小楷秀氣靈動,很有神韻。
白皙細嫩的手指劃過京中官家、勳貴的名冊,停在原領侍衛內大臣劉啟的名字上,葉婉歪頭猶豫一瞬,直接略了過去。林嵐坐在葉婉身邊,時不時與她小聲商議著宴請名單,見她跳過了劉府,眉頭擰了擰,道:“阿婉怎麼將劉府漏過了?一併請了吧,正好我要當面問問苗迎蓉,她是怎麼教導兒子的,又是從哪裡生出的膽子,敢那般羞辱我的囡囡的!”
自打出了葉婉當眾斥罵劉俊才的事,劉啟也接連被蔚謙訓斥,沒多久官職就連降三級,現為詹事府少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長寧侯府已然與劉府沒甚關聯了,何必還巴巴請了劉夫人來,自找不痛快呢?”葉婉搖搖頭,她不想再與劉府之人接觸了,指點著延恩侯夫人的名字,給幽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繼續寫請帖。
林嵐聞言,絲毫不想改變自己的想法,定定地盯著葉婉,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林嵐對苗迎蓉的怨氣頗大,她但凡有一點還念著她們當年的交情,也不會允許劉俊才那般肆意折辱葉婉。先前林嵐是不好出門,才一直忍著這口氣,現今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了,哪能不好好地出了這口氣。
葉婉被林嵐盯得無法,只好投降:“好吧好吧,都依著孃親。但有一點,若是人家不主動湊上來,孃親往後便也不要理會那一家子了。”
“好。這才是孃親的乖囡~”林嵐見葉婉鬆了口,臉上露出了些笑意。以劉府那一家子的品性,會不抓住這個機會,妄圖再次攀上已現盛勢的長寧侯府麼?林嵐心中翻騰了下,十分後悔當初沒有看清那一家子的本性,致使葉婉白白遭受了那麼多流言蜚語。
這一日長寧侯府分外熱鬧,京中有頭有臉的官家夫人、小姐都來了。謝文筠、陳梅兒、程瑤和賀秋蓮更是早早就央著各自的孃親梳洗打扮好,來到長寧侯府。時值冬日,長寧侯府花園中有幾株寒梅,卻正開的豔麗。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處賞梅,雖間或有各家小姐過來與幾人打招呼攀談,卻也不減雅興。
“這次文筠卻是要失望了,今兒個人太多,便沒有將梁先生請來給你說書。不過秋蓮倒是有口福了,美食、好茶定是少不了的。”葉婉披了一件大紅沿白狐風毛的披風,站在紅豔豔的寒梅樹下,當真是景美人更美。
謝文筠粲然一笑,好些時候沒見著葉婉了,與她說笑還來不及,哪裡還有空閒惦記旁的呢。“這次便罷了,待下次再不肯將梁先生請了來,我可不依。只是長寧侯府的門檻忒高,不知往後還能不能進的來呢?”
葉婉聞言,靈動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掩嘴輕笑道:“哪個說咱們長寧侯府的門檻高呢?你喜歡便是住上一輩子,也沒人攆你呢。”
聽了葉婉這話裡有話,謝文筠的臉騰的羞紅一片,強自佯裝沒聽出什麼的樣子,淺淺一笑,轉過臉去看近旁的寒梅。心臟卻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羞惱中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甜意。其餘三人聞言,先還沒覺得什麼,見謝文筠神色有些異樣,略一思量才回過味兒來,相互擠眉弄眼地偷笑起來。
女孩子們這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花廳中夫人們亦是聚作一堆談笑暢快。她們都對林嵐失蹤十幾年,忽然又回來了十分好奇,你一言我一語,或明或暗地探問著。
“當年我長寧侯府突逢鉅變,我與侯爺被賊寇衝散了,由忠僕護著,躲到一個尼姑庵裡藏身,這一藏就是十幾年。前些時候聽說了京裡的訊息,得知我的兒女還在世,就忙忙地趕了回來。”這個說辭是一早就想好了的,林嵐說的情真意切,末了連眼淚都下來了,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我和孩子們還活著,只可憐了侯爺他…”林嵐每每想到葉泰,心中就揪痛不已,她多麼希望他也能像她和葉睿晨兄妹一樣,能逃出生天,聽到蕭鴻郎已被剷除的訊息,突然就回來了。
夫人們聞言亦是唏噓不已,紛紛柔聲勸慰著。這時在下首一處,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