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這一番話,井元青等人並不覺得怎樣,淑太妃在後宮中到底享受什麼樣的待遇他們才不關心,他們只是想借此達到自己的目的。延恩侯蔚讓卻不同,他的臉上*辣的,好似被人重重扇了幾耳光般。自他打定主意不再去妄想謀奪蔚謙的位置起,很多以前沒有放在心上的事,一一都想了個通透。首先就是他的生身之母,區區一個太妃,憑什麼待遇直逼太后?還不是因著蔚謙多少還念著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份,給他幾分薄面麼?這些時日他忙著解決這些年來他收歸麾下的一些勢力,沒騰出空閒去淑太妃那裡請安,想不到就這麼三兩日的功夫,竟鬧出這麼大的一場事來。
蔚讓收到淑太妃大鬧棲鳳宮這個訊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去了淑太妃那裡,淑太妃斥罵蔚讓沒血性,大好的前景不去爭一爭,害自己離太后夢越來越遠;蔚讓揪著頭髮萬分痛苦,自己的母親一心想讓自己去做那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生生想將他推進火坑。母子兩個大吵了一架,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蔚讓更加堅定了不再與蔚謙爭皇位的決心,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母親不要一錯再錯。奈何世事不由人,淑太妃指使彈劾皇后和葉婉的兩個官員是被蔚讓壓下了,以井元青為首的“後宮妃子派”又跳了出來,藉著淑太妃的由頭大鬧特鬧。
“你們這一個二個的挖空了心思地想給自家女兒某好處,本公主本懶得理會,說到底那也算是皇上的家事,本公主也不想過多插手。可是想拿本公主扎筏子,一萬個不行!這是打量本公主的哥哥出征在外,覺得我們長寧侯府狐兒寡母的好欺負呢?打錯了算盤!”葉婉寬大的衣袖一甩,冬日的日光投射在那張冷峻的小臉兒上,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事不關己的大臣們都默不作聲,這事兒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他們沒有關係;井元青等人心中雖已有些發虛,卻還在做垂死掙扎,絞盡腦汁地想著說辭。“長公主這是何出此言?微臣等何時欺負了你去?不過是就事論事,覺得皇后娘娘和長公主不應對淑太妃不敬罷了。”說話之人是丹妃的父親,吏部的一個小官,沈宏。
“什麼時候各位大人都將各自的姨娘當成親孃供著再來與本公主說什麼敬不敬的吧!”葉婉輕蔑地掃視了沈宏一眼,她都將話說這麼直白了,這人還不死心地撞上來,真是沒眼色。
事情到了這一步,蔚讓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了,一步跨出,對蔚謙拱手道:“皇兄,此事皆是由臣弟母妃引起,各位大人不論懷著何等心思,到此為止吧!”目光復雜地看了葉婉一眼,接著道:“皇嫂一向待母妃甚為寬和,吃穿用度一應不缺,實是母妃得隴望蜀了。”
這話一出,大臣們無不暗暗吃驚,這延恩侯私底下的小動作他們多少也察覺了些,今日他能說出這番話為皇后說項,著實讓他們意外之極。同時有些大臣也在心中疑惑,是不是這延恩侯在算計著什麼?井元青等人聞言惱怒不已,他們是算準了蔚讓心思不小,定會樂得見他們鬧騰,卻不想這小子半路竟給他們來了這麼一手,倒顯得他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葉婉似笑非笑地看了蔚讓幾眼,他與淑太妃的爭執或許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這蔚讓別看大才沒有多少,倒是懂得審時度勢,知道自己再怎麼撲騰也夠不到那個位置,果斷收手了。說不得,依著蔚謙的性子,他還真能得個善終。
“延恩侯,你這是大不孝啊!你身為人子…”
“夠了!你們幾位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為自家女兒謀劃,也請換個高明些的手段吧,別妄想借著本侯母妃生事!你們口口聲聲規矩禮數的,按規矩,皇后娘娘和長公主確實不必參拜太妃;講禮數,一國之母、輔國長公主也沒有向妾室低頭的道理!”蔚讓滿嘴苦澀地說完這一番話,眼中帶著些祈求看向蔚謙道:“皇兄,臣弟心知母妃有諸般過錯,但懇請皇兄看在臣弟的面上,寬恕了母妃吧!有何責罰,臣弟願代為領受!”生身之母是妾室,一直都是蔚讓隱藏的自卑源頭,今日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對他來說實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和力氣了。
蔚謙定定望著蔚讓,這個庶弟能站出來,真真是讓他意想不到。他拿不準他此番作態是出於真心,還是後面給自己挖了一個更大的坑,等著自己跳呢?
葉婉緩和了冷峻的神情,一一看向挑事兒的幾個大臣,揚聲道:“瞧見沒?說白了這點子事是皇上的家務事,你們跳個什麼勁兒呢?”轉回頭又笑吟吟地對蔚謙道:“皇上,這件事延恩侯又有什麼錯呢?你們是親兄弟,便就此揭過吧。只是延恩侯還是要好生勸著淑太妃些,凡事不要太過了